桑乌之恨,多半是她借用国主的身份为危廷复仇,这于一心为夜郎王权尽忠的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背叛与羞辱。
“云桑那日并不在府里,与格廖一家的婚事也非她所愿,她不过是桑乌谋反一案里的一颗棋子?。
无辜女眷,也要被流放关外吗?”
木莎眼里略有?意?外之色:“你要为她说情?”
“算是吧。”
“若在大邺,谋逆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木莎点到为止,言外之意?,是她已然手?下留情,不然国相府里的家眷全都要伏诛。
这次换成危怀风微微意?外,大抵是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的一点薄面都不肯给,扯唇笑?一笑?,说道:“也是,国主陛下赏罚分明,恩威并重,不愧为一国之君。”
这话便是带着?刺了,木莎看他一眼,转头向?格鲁吩咐:“传孤旨令,云桑在谋反当日逃婚报信,检举有?功,无罪赦免。”
格鲁震惊地瞪了瞪眼,危怀风那一笑?则僵在唇角,由冷笑?变为一个略尴尬的假笑?。
木莎看见了,疲惫多日的心忽而觉出一分趣味,勾一勾嘴,抬手?示意?格鲁快去传令,接着?言归正传:“说吧,究竟找我何事?”
偏殿不大,不安排侍从伺候,格鲁走后,便再无外人。
危怀风抿一抿唇,说道:“二十多年前,南越国主召集夜郎、云诏攻打大邺,最后一役前,从三国权贵那里筹来一大批军饷,结果开战前夕,那一批军饷不翼而飞。”
“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你不知道?”
危怀风不答反问。
这则奇闻,木莎自然知晓,不解的是为何危怀风会在这个时候提及,心念一转后,豁然开朗:“你们先前闯入古墓里,不会是以为那儿是藏军饷的地方吧?”
危怀风默认。
木莎啼笑?皆非,越想越发觉这一辈的年轻人行事诡谲,令人叹为观止,说道:“那座古墓是我偷偷派人建的,为的是祭奠你父亲,与那什么劳什子?军饷半点关系没?有?。
再说,当初劫走军饷的是个南越人,一个外族人,怎么可?能混入我月亮山禁地藏宝?”
危怀风自知先前找错,这才厚着?脸皮来与她摊牌,听?完这句,尴尬之余便感空落,敛眉道:“所以,你不知道那一批军饷的下落?”
“那是三国权贵共同筹集起来的巨额财富,里面有?三分之一,属于我夜郎贵族,若是知晓,我早便有?所处置,岂还有?你们来寻的份儿?”
木莎坦然说完,见危怀风脸色失落,挑眉道,“你们这次来,是为那一批宝藏?”
“嗯。”
“宝藏在月亮山?”
“原本?以为是。”
“那一批军饷失踪已有?二十多年,相关人员也皆死尽,早成了一桩悬案,岂是那么容易寻得的?你若是缺钱,与我说一声便是,何必另外费那心思?”
危怀风哂笑?,他在西陵城造反,缺的是成千上万的军饷,她不是不知,开这样的口,亏得是没?有?夜郎人在,不然那些目光能把他射成筛子?。
“国主对一个大邺人这么慷慨,就不怕王庭里再来一个造反的桑乌?”
危怀风意?有?所指,明面上是提醒,说到底,心里仍然在拒绝与木莎联手?,尤其是被她以夜郎国主的身份襄助。
木莎岂会看不出来,偏不成全,慨然说道:“中?原战乱,群雄并起,最后由谁问鼎天下,势必会关系到南方诸国的发展。
我若是能助你上位,成为新?一任的中?原之主,于夜郎而言,乃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样一笔诱人的交易,我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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