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此刻,她抿了抿唇,似乎在思忖,不过仅几秒,便嗓音淡淡开口:“大人,不妨先让我给令夫人诊断一番,至于——“
温扶桑没有把话说完。
当朝是男女平等,官职不限。
他的犹豫定不是冲着自己身为女娇娥,那便只有阅历了。
可偏偏这词,是温扶桑最不怕的。
阿母从小便教导她:笨人勤学早成材。
她自知生性愚钝,身体也常常抱恙,尤是听弱。
无法跟随兄长出入学堂,只能一人静坐在寺庙后山的医书阁里,至今也有十余年了。
茶楼掌柜察到自己方才的不妥,忙说了几遍,“请,请,请。”
屋内暖气更甚,熏炉摆了四周。
温扶桑绕过屏风。
床上卧着的人面色潮红,唇却不见血色,眼眸微微弯了弯,婉柔得不似寻常妇女。
“见过大夫。”
只这几个字,她却说的断断续续,带着咳嗽。
“夫人,”
掌柜大步走到床边,将床上妇人垫在身后的枕头扶直,又将她身上的被褥稍稍上提,生怕寒气侵袭。
妇人摇了摇头,以示安抚。
温扶桑放下药箱,然后走至离自己最近的熏炉旁,她将手放近,以便双手快速散去寒气。
屋内剩下的两人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这位女娇娥,倒真是心细。
须臾,温扶桑便坐到床旁椅子上,拿出脉枕,将妇人的手轻放上去。
随后,她将自己的右手搭在妇人的脉象上。
脉象浮紧,血液在脉中流动紧绷有力,脉搏速度较快。
加之刚刚启唇时,温扶桑看见她舌苔薄白。
典型的感染风寒。
只是——
温扶桑手稍稍移动,脉象又往来流利,圆滑跳动,呈珠滚玉盘之状。
她不疾不徐收回手,带着浅笑,温和道:“恭喜大人和夫人,是喜脉。”
屋内静默微凉的气氛被这句话打破,似是一下回了春,注入了生机与活力。
眼前这对夫妻脸上有了笑意,茶楼掌柜忙道了声谢。
温扶桑从药箱里拿出笔墨与纸,写下药方,递给掌柜,嘱咐说:“只夫人的身体目前还染上风寒,大人记得每日派人去抓药治疗便可。”
“好,好。”
掌柜将妇人扶下躺着,又将手中药方递给守在门口的嬷嬷手中,安顿好以后,他亲自引着温扶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