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玉仙君顿了顿,朝他缓缓露出笑来:“恭喜魔尊……”
“好一个恭喜。”
魔尊冷笑起来,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他骤然出现在枝玉仙君身侧,将人打横抱起,一道红光闪过后,身形便出现在床沿,将人扔在床上,欺身而上。
枝玉仙君闷哼一声,并未挣扎,魔尊便将他的双手按在软枕上,咬牙切齿道:“吾要成亲了,你是不是很欢喜?”
“觉得往后再也没有人来烦你了?吾告诉你,你休想!”
说罢,便对着枝玉仙君的唇狠狠吻下去,又是一场急风骤雨般的情事,枝玉仙君眼中弥漫起水雾,难受得狠了,才低低地哼几声。
事后,魔尊话也不同他说,冷着脸便抽身离开了。
在殿外碰到摹冽之时,说自己有要事需要处理,其实只是托辞,他心中气闷,不想叫摹冽看出异样。
回到寝宫中砸了几件花瓶,还觉得不解气,化出原形鹰隼之身,飞向天际,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便喜欢翱翔于天地之间,畅快地飞行。
可是这一次,这种疏解情绪的方式却是无用了,漫无目的地飞了很久,仍是觉得难受,又不想回宫,便来了赤螈府上,寻他喝酒。
本想一醉解千愁,却是越喝越苦闷,魔尊趴在桌上,双目紧闭着,眼角竟淌出泪来。
赤螈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叹了口气,道:“王,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放不下他么……”
倘若魔尊能放得下枝玉仙君,当初便不会为了他自戕而死了,执念如此之深,又岂是说放便能放下的呢。
魔尊低低笑了笑,睁开血色双眸,失神道:“吾也想,狠下心,再也不看他……”
“可是吾……就是喜欢他……”
“吾喜欢他喜欢得都死过一回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吾一点点?……”
魔尊说着,眼角滑出泪。
他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泪眼模糊地抬手探向桌上另一壶未曾喝过的酒,赤螈按住魔尊的手,劝道。
“王,别再喝了,您醉了。”
魔尊笑起来,道:“醉就醉了,反正无人管着,吾不像你,你的妻子会担心你,吾的心上人才懒得管吾的死活。”
“让吾喝……喝醉了,便不会心痛了。”
怪只怪他自己的运气不好,爱上谁不好,非要爱上一个没有心的神。
不……不是没有心……
那神分明善待苍生,却唯独不肯抬头看看他。
赤螈见魔尊如此说,只得挪开手,静静地看着他独自喝闷酒。
待桌上的最后一壶酒也饮尽,魔尊撑着桌面身形晃荡地站起身,道:
“吾……吾要回宫了……”
赤螈站起身绕过石桌扶住魔尊:“王……天色已晚,不妨在此留宿一晚,待翌日天明再走。”
魔尊将手臂从赤螈手中抽回,避开他的搀扶:“不……吾……吾得回去……”
魔尊坚持要走,赤螈只得将魔尊送至府邸外,目送魔尊离开。
魔尊走了几步,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同赤螈道:“对了,如今阿冽已经长大成人,他同赤邑幼时定下的婚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待吾回去同阿冽商议一番,便来你府上下聘,你放心……待赤邑做了阿冽的太子妃,阿冽定然会对他赤邑哥哥好的。”
赤螈抿唇,作揖道:“末将代犬子谢过王上。”
夜色已深,枝玉仙君靠坐在床榻上,拿着一本古籍在看,忽然间听到外殿被人用力推开,伴随着一阵闷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上。
枝玉仙君微愣,放下手中竹简,起身下地,朝外殿走去。
只见魔尊身影不稳地从地上爬起来,昏黄的烛火之下,他眼眶通红,脚步虚浮地朝枝玉仙君走去。
枝玉仙君站在原地望着他,魔尊站定在枝玉仙君面前,忽然朝前摔去,枝玉仙君下意识伸手接住他,随着惯性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
魔尊的头歪在枝玉仙君清瘦的肩膀上,嘶哑道:“你一点都不喜欢吾……”
“宁枝玉……你一点都不喜欢吾……”
“是不是吾再为你死一次,你也不会喜欢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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