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这一晚上,小九被萧崇叙拖到床上。
那崇王于风月之事上的能耐远非从前能比,不知是否是为百阅淫书所得。
小九完全没有招架之能,身子软成一摊水不说,因着此前萧崇叙用那般讥嘲的语气提及自己的体态相貌,越发的觉得自己难堪,只管叫那身子蜷成一只胆怯的虾。
可萧崇叙这等天潢贵胄,在作弄起人上可谓说是无师自通,小九越是想要往被里缩,遮盖住自己,他却偏偏不如他的愿,强行叫他完全敞露出来不说,还将屋里那一盏明烛,特意移到床头前。
直到确认了小九那张平庸的脸和身体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览无余了,那双浅色的眸也因为羞愤蒙上了一层水雾,到后来顺着脸颊汩汩淌泪,萧崇叙才算罢休。
小九已经无力回忆这一晚,他在萧崇叙手底下到底是怎么样的淫态百出,模样不堪了。
时约四更天,萧崇叙推门而出。
门一打开,里头那味道哪怕是混杂着屋里头熏香,也能叫经过事儿的一闻便知里头发生了什么让人面红耳热羞人的事。
况且,即使是没这股味道,裴卓和裴远二人也在门外听清不少里头的动静。
他们王爷这一夜都没怎么出声,却是累着里头躺着的不安分的那位了。
起先是能听闻他断断续续说着什么,也听不真切,听语气像是在求,到后面几乎连字句也说不出来了,只知道小声哽咽着哭……
外头这两人在崇王出来时,眼珠子都乱溜,找不着自己位置一样,他们王爷动作也快,出来的时候门也带得迅速,叫人连屋里头的半点儿光景都瞅不着。
这会儿裴卓看见他们王爷打了一盆热水走过来,因为白天办事不力,这会儿脑子不够数的要将功赎罪起来,殷勤地伸手要接过萧崇叙手里的热水。
“王爷,我来吧……唔!”
裴卓手刚一伸出,就被裴远照后脑勺上抽了一把巴掌,吃痛得叫了一声。
裴远连自家王爷的脸色都不敢抬头多窥一眼,便道:“王爷恕罪,裴卓他困糊涂了,说胡话呢。”
似是此番发泄一通后,萧崇叙心情比白日好了几分,因此只冷冷瞥了裴卓一眼,并未多说什么,抬脚迈进了屋。
“嘎吱”
一声,门又被关紧,连一道缝隙也未留出。
慢慢听到里面响起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那小九应该是被折腾一夜,实在是累得很了,昏睡了过去,这时候被擦身子,喉咙里发出来低哑的一声哼叫后,随着崇王动作放轻,便再没作声了。
翌日,小九昏昏沉沉,费力地睁开眼睛,意识回笼,便觉浑身上下酸痛万分。
饶是小九自知无骨刃在床事上确实可多做些花样,可昨夜萧崇叙那些手段和叫他摆出来的姿势也实在是太过不堪了些。
等双眼适应了屋里头的光线,小九便察觉出此时屋里头亮着烛光,他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能睡得这般安稳这般沉,将整整一个白日都睡了过去。
他缓缓偏了偏脑袋,望见不远处的桌案上,萧崇叙正俯身低头,目光专注地注视着眼前的一本旧书,一只手在上头细细摸索着,另一只手拿了针线在给散落的书页做修补装订。
他垂着眸,密长的睫毛在他下眼睑的位置打下来一层阴影,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低头的时候一缕乌黑的发丝顺着脸颊散下来,他却没伸手将它拢回去,只管一心一意地盯着自己手里头的东西。
烛光将萧崇叙深邃的五官笼罩其中,那原本瓷白冷硬的华丽面孔变得柔和了几分。
不知为何的,小九莫名回忆起此前在渡空山时,看到的萧崇叙独坐月下,在那悬崖边上一遍又一遍地,固执地,又专注地,擦拭他那柄时雪剑时的身影。
那一幕仿佛与眼前重合。
到底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便是怄气,这会儿闹腾了一夜,也该消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