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奴婢买好东西返回,在院里等候许久都不见小姐醒来。
奴婢生怕小姐又有不适,便试着敲了敲门,没想到门未上锁,里头空无人影。”
“奴婢冲进屋,在桌上发现小姐留下的两封信,一封是给奴婢们的,一封则写着请殿下亲启。
奴婢连忙喊来云斛,云斛仔细检查房间,没有找到打斗痕迹。
而院子的后门栓被打开,猜测小姐应是从此处偷偷离开。”
“奴婢没敢耽误,先让云斛去通知杜洋,再求助方丈搜寻整个寺庙。
可是,可是小姐好似凭空消失,到处不见踪迹……”
明荟泣不成声,抬手重重扇向面颊,“都怪奴婢愚钝,没有时刻守在小姐身边,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清脆的耳光声接连响起,裴长旭纹丝不动地站立,到明荟的脸颊高肿,他才冷冷发问:“出门前,阿满可有什么异常行为?”
“回殿下,小姐今晨打发走奴婢们,自己梳妆打扮,戴了顶厚重的幕篱,并且拎着个包袱出来。
奴婢好奇地问了几句,小姐说戴幕篱是怕日头晒,包袱里装着抄好的经帛,要去寺庙烧给老爷和夫人。
小姐到明华寺后,全程未摘过幕篱,因往常出门也有这般情况,奴婢便没往别处想。”
“平时阿满出门起码三四人随侍,今日为何只剩你和云斛?”
“小姐说明华寺是佛门圣地,怕人多扰了安宁,坚持只带奴婢跟云斛去。”
听到此,裴长旭的心情五味杂陈。
明荟所言,句句昭示阿满是蓄谋已久。
戴幕篱是为掩饰面容乔装,包袱里定装着出行所需,选择熟悉的寺庙小院,支开下人则方便她悄悄逃走……
他厉声质问:“你成天伺候阿满,便没发现她有离开的意图?!”
明荟慌张道:“殿下明鉴,您和小姐的婚事由圣上亲指,两府和礼部为此忙碌了大半年,谁能想到小姐竟会、竟会逃婚呢?”
说到“逃婚”
二字时,她满腹懊悔,道:“奴婢若知道小姐有离开的打算,别的暂且不提,奴婢绝不会让小姐一个人走!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要跟在小姐身边,照顾好她的衣食住行。”
她与云斛等人一样,皆由薛修平精心挑选,从小伺候在薛满左右。
小姐逃婚,她固然怕即将到来的惩罚,却更担心小姐在外受苦。
小姐那样娇滴滴的姑娘,万一遇上歹徒该怎么办?
她越想越心惊,朝裴长旭不断磕头,泪珠成串掉落,“殿下,奴婢办事不利,死不足惜,只求您赶快寻回小姐,莫让她在外头遭罪!”
哭声惹得裴长旭一阵烦躁,他挥退明荟,改传云斛进厅。
与明荟不同,云斛虽跪着,背依然挺得笔直。
面对裴长旭的问话,他惜字如金地回答,紧绷的脸庞泄露少许愤慨。
裴长旭将此尽收眼底,薛家的几名护卫待他向来恭敬,而今态度大变,其中内情值得推敲。
他思索片刻,得出结论,“你去过南溪别院。”
云斛绷紧下颚,缄口不言。
裴长旭问:“阿满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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