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凭着沈舒那一手好手艺,自己已是鱼跃龙门,不再与穷家子来往,就连好友李居安,他也只在卖酱时才稍微给个好脸色。
刘敬和过得是春风得意,纸醉金迷,尤其是当林家小姐说,林家主有意让他献出制酱良方,以此作为聘礼向林家提亲,刘敬和只觉这门亲事已是胜券在握,只待回来哄一哄沈舒,让他把制酱的方子交出来。
当然,他也深知去林家登门提亲除了方子还不够,该有的排面一样也不能少,所以临行前,他特意问了周子衡,还吃不吃肉酱。
周子衡斜睨他那不入流的样儿,端是厌恶得紧,大手一挥,“不必带了,我吃腻了。”
实则是他爹早早训斥过他,纵有千金也要分分花在刀刃上,不能再受刘敬和的讹诈。
更何况,他爹已经派人去平梁村买方子去了……
等有了方子,他吃多少没有,何必跟馋鬼似的被他吊着,顿顿吃到吐也无不可。
刘敬和嘴巴一撇,心里骂了周子衡一句“憨货”
,他不吃有的是人吃呢。
于是,刘敬和也懒得再问其他人,回来的路上一心想着怎么哄骗沈舒,结果一到家就傻眼了。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但家里多了个白白胖胖的小萝卜头,同他大眼瞪小眼。
因是下雨,露天不能授课,所以沈舒待在家里,正在给沈小萁补习。
见他回来,沈舒有些诧异,唤了一声:
“敬和哥。”
今个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他怎么回来了?
刘敬和指着沈小萁问:“舒舒,这孩子是哪儿来的?”
别说他成日在县里,沈舒竟是跟旁人生了一个孩子。
沈舒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颇为无语的答:“有志哥家的孩子,青蛾嫂托我代为照顾一二,怎么了?”
“没事。”
刘敬和松了口气,立马凑上前去,挤开沈小萁,坐在沈舒身边,“哎,舒舒,我的好舒舒,你上次给我做的那肉酱真行,周家人满意极了。”
说着,他赶紧从袖袋里掏出二十两银放在桌上,满面春风的笑道:
“这是赚的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沈舒将大颗的银锭子拿到跟前一观,嘴角勾得若有似无,“不是该有三四十两么,怎么才二十两?”
刘敬和毫不心虚答:“舒舒,这酱你做我卖,我也是相当辛苦,所以还有一半我拿走了。
另外,我给你买了件礼物,你瞧……”
他又一掏,是一块中等的玉环,色泽不够通透,环上缀着银色丝绦,乍一打眼倒是挺好。
放在平梁村,如此昂贵之物合该让人喜笑颜开,偏沈舒目光一暗,心道又让这狗东西赚到了。
他毫不客气的将银两和玉环收下,不咸不淡的道了声谢:“谢谢敬和哥。”
刘敬和就开始着手骗方子,他先是声情并茂的带沈舒重温了一遍两人少年时的情谊,然后说自己身处县城如何牵挂沈舒云云。
再接着,他欲将沈舒拥入怀中,却被沈舒躲开,兀自道自己是如何如何忠诚,对沈舒有怎样的深厚情意;最后去执沈舒的手,仍是被沈舒避开,殷切表达自己体恤沈舒辛苦,希望他能将方子交出来。
沈舒听得心中连连冷笑,怪不得原著中的苦情受被他骗得死去活来,他这嘴皮子功夫修炼得确实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