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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剜了立在一旁洋洋得意的刘敬和一眼,看他仿佛在看大象脚下的蝼蚁,秋天最后蹦哒的蚂蚱。
他该庆幸他成天忙着村子的事,没有腾出空来收集他出轨的证据,解决他们俩的婚事。
不过没关系,今天过后他就有空了,他会把这件事当成首要任务,让他再也跟他的名字挨不着分毫,让他后悔他干的这些破事。
半晌,他斟酌着开口:“太公们说的话我皆记在了心上,只是倘若一切都是刘敬和有错在先,我能否与他解除婚约,将他赶出村子?”
宗老们齐齐神色一凝,两两对视,然后郑重道:“解除婚约当然是可以,但赶出村子,那要犯了什么错……敬和,你犯了什么错?”
刘敬和心里咯噔一响,不禁怀疑沈舒是不是知道了他县城有人的事,但转念一想,自己在县城,沈舒在村里,两地相隔十万八千里,他上哪儿知道自己同林家小姐有染之事?即便有所猜测,那也只是猜测,沈舒必然拿不出证据。
再者,他做的事虽然确实有点越轨,但跟平梁村的利益并不相悖,来日他成了林家的女婿照样回馈乡里,怎么能称得上是对不起村子?
于是,他大喊道:“冤枉啊太公,我发誓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村子的事情。”
最多对不起沈舒而已。
沈舒简直快被刘敬和的无耻气笑了。
真亏他敢发誓,原著里他可是打算攀了林家这根高枝一去不回的,如果这都不叫对不起村子,什么叫对不起村子?
然而,刘敬和敢说宗老们就敢信,几人立刻就袒护上了,“舒娃,除了沈大业那样的,咱们村儿从未有过将人赶出村子的先例。”
言外之意,只要刘敬和不主动说要叛出村子,平梁村永远有刘敬和一席之地。
沈舒心情无比糟糕,扫了宗老们一圈,开始疑心究竟是刘敬和果真对村子有那么重要,还是这段时间他的行为太过冒尖,宗老们怕权力全部被夺走,有意无意的打压他,或者二者皆有?
而听到宗老们这么说,刘敬和大大松了口气,自私的他当然能理解宗老们自私的想法,只要不触碰到平梁村的利益,宗老们对一切都可以忍让,自己给沈舒戴顶绿帽子,又算得了什么?
思及此,刘敬和愈发得意洋洋,心说沈舒真是不识抬举啊,不给方子就算了,竟妄想将他赶出平梁村。
别说宗老们不答应,村民们也不会答应,倘若他执意要这么做,他这个村长就算当到头了。
待得离开宗老的家里,刘敬和拦在了沈舒的跟前,他依然想从沈舒这里骗来方子,故作深情款款道:“舒舒,倘若不是你逼我,我是不会把事情闹到这一步的,只要你肯把方子给我,你怎么待我我都愿意原谅你。”
沈舒抬眸好笑的望着他,“我就算同你做一对怨侣,都不可能把方子给你。”
当然,做怨侣也是不可能的,他不会牺牲自己的幸福跟他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死磕。
——他还不配。
刘敬和脸色顿时极其难看,咬牙切齿甩下一句,“你等着。”
他有的是法子!
沈舒一派面无表情,浑然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于他而言刘敬和不成气候,还不如宗老们来得让人头痛。
第二日刘敬和离开了平梁村,因为他必须顾及自己的学业,还要想办法稳住林家小姐。
他一走,沈舒就写了封信托人送给林家小姐,原著里刘敬和同林家小姐有染的事全员皆知,就苦情受不知,直到渣攻顾怀瑾强占苦情受,让苦情受屡屡在道德边缘挣扎,这事儿才被揭露得彻底。
所以,沈舒知道林家小姐的身份和信息,直接写信跟林家小姐通气,只要林家小姐不是个恋爱脑,必然会从刘敬和的花言巧语中醒悟过来,一脚蹬掉刘敬和,到时候看刘敬和要方子有什么用。
是以,刘敬和跟沈舒的信一起到了县里,林府的仆人把那封信送到了林家小姐的手里。
林小姐犹自沉浸在美好婚恋的幻想中,昨个儿还鼓动林家主,倘若刘敬和愿以肉酱方子做聘礼,就让林家主拨几间分铺给他打理,如此她既不必嫁到乡下去,刘敬和也有了林家女婿的体面,林家主虽未同意,但看得出很是意动,结果今个儿她就收到一封信,信上说自己的心上人有家室,荒唐到了极点。
林小姐的贴身丫鬟翠竹一向是林小姐的妙计锦囊,一看到自家小姐慌了神,她立马提出道:“小姐莫急,这信来得蹊跷,未必是真,明天我到信中所说的平梁村暗访一番,若是情况属实,小姐再难过不迟。”
林小姐拭去眼角泪珠子,美眸里流露出浓浓的哀色和坚定,“倘若诚郎敢骗我,令我痴心错付,我必让他在县里身败名裂,滚回他的乡下。”
翠竹扶住林小姐的肩,轻叹一声:“但愿一切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