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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什么,你发给我就是。
】
五分钟后,洛立轩发来一份文件,阮钰点开,是稽雁行的行程安排,很具体。
阮钰很满意,他给洛立轩回了两个字,谢谢。
围读剧本,说白了就是朗读剧本,主创们聚在一起顺次朗读自己的台词,提出问题,大家再一起讨论,既能够加深演员对角色的理解,也能够加强演员之间的默契。
“尚导,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安阳夏举起右手,细眉微蹙,“章安志好不容易才走出坪里村,他怎么就回去了呢,而且一回去就不走了,这是否有些理想化。”
章安志是稽雁行饰演的角色,听完安阳夏的问题,尚光飞摸了摸胡子,下巴一扬,把问题抛给稽雁行。
“其实你已经给出答案了。”
稽雁行笑着看安阳夏,他这两天瘦了点,但精气神不减,“章安志是从坪里村走出来的,他的根扎在坪里村,剧本里还有很多细节和铺垫,阳夏哥可以再仔细看看。”
尚光飞笑着点点头,眼角挤出褶子,他朝稽雁行露出赞赏的目光,又问安阳夏:“明白了不?”
安阳夏微微一点头,说:“明白一点了,我再仔细看看,谢谢尚导,谢谢稽老师。”
他明明比稽雁行大了6岁,却一直称稽雁行为“稽老师”
,算事在有意无意中,拉开和稽雁行的距离,起先,稽雁行听不习惯,现在倒也无所谓了。
至于安阳夏方才提出的问题,稽雁行觉得,这或许和安阳夏的生长环境有关。
安阳夏生在城市长在城市,由于父母的工作原因搬过好几次家,后来又去国外待了几年,他心里没有故乡的概念,不理解章安志的做法在情理之中。
但稽雁行不同,在来北京上学之前,他只在西藏和皖南待过。
草甸和溪流,雪山和梯田,格桑和油菜花,稽雁行的根扎在冻土和水田里,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走不出西藏的日光和皖南的雨水。
休息的时候,稽雁行看着窗外的蓝天发呆,他的思绪飘得很远,飘到了堆放着玛尼石的古庙,也飘到了烟雨朦胧的雨巷,恍惚之间,稽雁行觉得自己被撕裂了,一半裂成他自己,另一半裂成章安志。
自成为演员以来,稽雁行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这或许是因为章安志和他有很多共同点,他们同样失去过至亲,同样从厚重的土壤里走了出来。
“雁行,雁行?”
稽雁行回过神来,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声音还有点含糊:“尚导,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跟你说等会再读半小时咱们就下班了。”
尚光飞拍了拍稽雁行的肩膀,他很欣赏这个有灵气又踏实的小孩,也乐意和他聊电影之外的事,“刚刚想啥呢,喊了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稽雁行露出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尚导,我刚刚在想章安志,想着想着想到了我自己的经历,就想入神了,没听见您喊我。”
稽雁行觉得尚光飞亲切,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没太多顾忌,“我小时候在皖南待过,章安志老家是南方的村落,我和他还挺有缘的。”
“嘿,这事你以前没和我说过。”
尚光飞拍了下手掌,又惊又喜,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虽然游历过许多地方,但对南方村落的了解不算多,“到时候要是合适的话,咱们去皖南取景也行!”
稽雁行一愣,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其实不太敢回到皖南,不敢走进尘封的记忆,就像不敢撕开愈合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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