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稽雁行先是一愣,而后顿住脚步,他缓缓回眸,难以置信地不远处的阮钰,是阮钰?他怎么会来?
阮钰站在一盏路灯下,脸上带着病愈后的苍白,嘴角勾着抹淡淡的笑,有种病态的美感,他克制地朝稽雁行挥了挥手,忍住直接走上前的冲动。
稽雁行身旁有个陌生的外国男人,阮钰拿不准稽雁行的态度,也不知道稽雁行会怎么对待他。
他看到,稽雁行扭头和那个讨厌的外国男人说了什么,男人点点头,独自走进酒店。
而稽雁行,竟是迈开步子,朝他这边走来了,他逆着光,面容俊美,有种普渡众生的神圣。
咚咚,咚咚,心脏跳得太快,阮钰甚至分不清它是在胸腔里还是跳到了其他地方。
咚咚,咚咚,稽雁行的鞋跟和地面碰撞发出声音,他每走一步,阮钰的紧张和兴奋就更甚一分。
“阮钰?你怎么会来……身体还好吗?我、抱歉……”
阮钰以为自己听见了神的呢喃。
阮钰点头,又摇摇头,可怜兮兮地讨稽雁行同情:“还好,但会不舒服,我想见你,就过来了。”
稽雁行又愣了一下,想见他?只是因为想见他?
他定了定神,先是说:“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吧?酒店大堂怎么样?”
酒店毗邻一条河,浸水的夜风格外凉,不适合患者久待,“你开车来的吗?去车里也可以,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阮钰颔首:“我开车来的。”
他的嗓音特别轻,似虚弱,又似温柔,“去车里坐坐,有话和我说,我们就慢慢说。”
车门打开又关上,在广袤的天地间,这处狭窄空间只属于稽雁行和阮钰。
“你想和我说什么?”
阮钰温声问。
暖黄的车载灯让气氛暧昧温暖,稽雁行缓缓抬眸,对上阮钰微闪的目光:“对不起。”
闻言,阮钰微微皱了皱眉,稽雁行想和他说的话是道歉吗?他不需要道歉,聊这个还不如聊昨天中午吃了什么,至少能让他离稽雁行不那么远。
阮钰心里发酸,比尤力克柠檬汁还要酸,“你——”
稽雁行继续道:“我知道你不需要我道歉,但我还是想说,还有就是谢谢你……”
他缓了缓气息,“被绑架真的很可怕,也很让人绝望,我差点以为我会死在异国他乡,你来救我的时候,听见你喊我名字的那一刻我以为奇迹发生了。”
这段稽雁行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被他一口气说了出来,“能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当时,留了很多血……”
“……我没事,对我来说,你没事就好。”
阮钰的心变得格外柔软,往外冒着甜蜜,“还有,我需要解释一下。”
“什么?”
“我母亲告诉我在我苏醒后你想来探望我,被她拒绝了,但我没有不想见你。”
稽雁行太敏感,神经比毛细血管还容易破裂,阮钰不愿再和稽雁行产生误会。
“我很想见你,但不想耽误你拍戏,所以我身体刚刚好,就来见你了。”
他颇有心机地在“刚刚”
两个字上加重音调。
“在夏威夷我们一起看了烟花。”
他的声音越来越柔,“雁行,你还记得吗?你对我说会考虑我的感情。”
“现在呢,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有机会,从你可有可无的朋友变成你的追求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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