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添谊尚未平稳的心跳又开始脆弱地急跳起来,他挣扎着,连称呼都忘了:“干什么?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来!
快点!”
一时间什么繁文缛节都尽数省略,像回到最小、最颐指气使的时候,对着自己的朋友说要这个不要那个,而朋友全部接纳。
“你需要休息。”
朋友有自己的想法。
步伐很流利,为了防止别人看到,许添谊掩耳盗铃地将脸转向贺之昭怀里。
这姿势足够僵硬,过了会他还是没撑住歇了力,整个人靠了上去。
因为这个距离,他闻到了贺之昭身上很淡的古龙水气味。
他想起自己头一次过呼吸也是贺之昭一路背到医务室,头晕和心悸倒是略有相似。
那时他的脸颊贴着好朋友的后衣领,以为自己要死了,心里很伤心。
混沌时分,鼻间窜入清爽的肥皂味。
香味隐约与此刻的重合。
许添谊因此愿意相信那时,背着他狂奔的贺之昭把他当成了好朋友,至于之后,变数太多不能勉强,不是朋友了,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电梯轿厢很亮,许添谊被抱着,闷闷地说:“太重了吧。”
陈述而非疑问。
“你不重。”
贺之昭的声音从脑袋上传过来,语气还是很平静,如同刚刚的事情也没有让他慌乱半分。
许添谊发着愣,思维散漫。
这样的人会生气吗?
越知道贺之昭是冷静镇定的人,越想知道什么令他在意,什么会让他变得失控,失控起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走出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空气变闷,光线随之陡然变暗。
许添谊明白,这时候再说什么“不用了贺总,不麻烦了,我自己能回家”
,就矫揉造作得多余,这件事是他必将欠下的人情。
贺之昭走到一辆车前,掏钥匙开门,搀扶他入座副驾驶:“我送你回家。”
司机只有在上班时间在可以用,开另一辆商务车。
这辆轿车虽然在公司名下,平日实际专门配给贺之昭做私人座驾。
许添谊硬着头皮,公事公办地礼貌说:“谢谢贺总,给您添麻烦了。”
贺之昭把许添谊报的地址信息输入到导航系统内,开出地库。
将车开到地面上,却又就近停了下来,示意:“稍等。”
隔着车窗玻璃,许添谊看到对方下了车,辗转快步迈进了便利店。
便利店是夜晚一条街上最明亮通透的光点。
他望进去,看贺之昭很快地要了几样吃的,结完账,再匆匆走了出来。
为了防止贺之昭发现自己在看他,许添谊旋即收回目光,开始看车中控台显示屏上正在播放的曲名。
他要找机会告诉公司的司机,可以迎合老板的口味,将披头士的歌曲加入播放列表。
歌曲因为驾驶员的离开中断了播放,停在一句歌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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