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你向来待我们父子心狠,这十九万年来,理当夜夜安眠……却不想午夜梦回之际,你也会陷入梦魇……”
床前之人带着浓浓的鼻音,沙哑道。
枝玉仙君这才觉察到殿中有人,他警觉地扭过头去,想要挥手点燃烛火,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捆仙索困住了,他皱起眉,恼怒道:“何人擅闯本君寝殿?”
“放开本君!”
殿内漆黑一片,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隐约可见立于床前的是一名高大的男子,看不清面容。
“阿宁……你恨我吗……”
枝玉仙君听到这称呼,怔住了,这十九万年来,除去在梦中,从未有人唤过他阿宁,众神见了他向来是称呼他为枝玉仙君,而宁这个字,是他上一世坠入凡尘转世为人时的姓氏。
上一世的记忆,自从他再度飞升之后,便尽数忘记了。
“你恨我便罢了,可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十九万年了,竟忍心放任阿冽不管不顾,连看他一眼都不愿……”
“他那样小,那样乖巧,未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这些年,听说他过得很不好,吃不饱,穿不暖,所有神都待他不好……”
枝玉仙君听到这个名字,想起那些流传于神界的,有关于自己和魔尊的流言蜚语,心中本能地感到厌恶和抗拒。
“你到底是何人?!”
床前之人闻言,转瞬消失于原地,坐在床沿,抬手触上枝玉仙君的脸:“当真忘记我们父子了?……”
“你——!”
枝玉仙君刹时感到一种被侵犯的羞辱感,挣扎着别过头去,“放开本君!
!”
“没关系,吾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
魔尊缓缓凑近,吻在枝玉仙君的眼睑上,“只要吾活着,便不会让你摆脱吾……”
“这是你欠我们父子的,吾要你用此生此世慢慢偿还……”
他扣住枝玉仙君的后颈,缱绻的吻从眼睑,到眉心,再到鼻梁,落在唇上的那刻,枝玉仙君狠狠咬破了他的唇,魔尊感觉到痛,并不退缩,就着这个血腥味的吻,将枝玉先君压倒在榻上。
“唔……不……滚开……”
-
桌上的烛火微微跃动着,眼看就要燃尽,好在屋内的暖盆中炭火被燕执添得很足,便是烛火燃尽,亦不会陷入黑暗。
正当摹冽靠在燕执怀中昏昏欲睡之际,听到燕执低哑地开口。
“阿冽,你从前,可是有什么隐疾?……”
正常人便是在外头冻上一日,也断不会这般大口大口地吐血,燕执心中害怕极了,害怕摹冽就这样离开自己,他着实有些不敢问,却不得不问。
他先前便觉得妻子的脸色总是很苍白,问过妻子,可是有何处不舒服,摹冽回回都说没有,他也未见摹冽有过病痛。
今日这般,实在是将他吓坏了。
摹冽抬起眼皮,沉默须臾,笑道:“只是先前……有过胃疾……”
“阿执哥哥莫要担心……阿冽不会死的……”
燕执紧了紧怀中人,眼眶通红道:“明日阿执哥哥背你下山去看大夫。”
摹冽虚声道:“阿冽不想看大夫……”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叫燕执知晓自己的身体不好。
如今燕执失去了记忆,让他知晓,只会平白叫他担心和难过,他不舍得叫他难过,所以总是掩饰自己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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