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爸爸离开,每年拿公司的分红当生活费,这辈子也算是衣食无忧了,阿愠也能过上比较正常的生活,以后说不定还会在□□杂志看见阿愠的脸呢。
顾醺浑浑噩噩的想,等他被从人群中央走出来的阿愠叫走,也浑浑噩噩的跟着离开,等到了休息室,顾醺找管家要了医药箱,一边给阿愠擦脸,一边想着要找个时间再跟阿愠说这件事。
这明明是件好事的,可经过刚才的事情,顾醺又害怕阿愠觉得自己是因为怕连累他才想跟着爸爸出去旅行的。
他怕阿愠想得太多,也怕阿愠想得不多,一意孤行……
两个少年坐在灯下静默着,高个子的那个坐在油绿色的皮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双手手背上还呈现着暴怒的青筋,一条条错落交集着输送那为了心上人才奔腾的血液。
纤弱漂亮的那个坐在茶几上,手里捏着染了红药水的棉棒,一点点沾好友脸颊上被擦出的伤口,时不时还像哄小孩子那样吹吹对方的伤口,哪怕这样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
房间只开了一盏落地的高脚灯,古色古香的欧式流苏灯罩安静的散发百年前的花纹光影,让房间显得充满暖色调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更没有谁互相指责谁。
他们好像总是这样默契,会心疼对方,于是在这种时候他们更多的是拥抱。
等顾醺放下手里的药水,刚刚站起来,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就迫不及待的拽着对方的手轻轻一拉。
顾醺软塌塌地坐到方愠身上,立即就被抱了个满怀。
顾醺双手轻轻搭在方愠的肩头,好一会儿后才拍了拍,说:“外面还有很多事情,你不出去看看?”
“出去看什么?我还没成年,葬礼的事情跟我无关,过几天葬礼上我带头磕头上香就行了,再带你见几个表叔,他们是爷爷留给我的帮手,以后应该是要经常打交道的。”
“不过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本身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这话的言外之意顾醺听出来了。
阿愠在说:你对我最重要。
顾醺耳窝一热,连带脸颊都燃气一片绯红,左右看了看,就是不去看阿愠的眼睛。
他们坐在一块儿,怎么着怎么不如从前单纯。
顾醺可以感觉到阿愠在慢慢贴近他,呼吸都快要撒到他脸上来了,他僵在那儿,微微后倾,后背却被阿愠的手掌掌住。
“躲什么?”
方少说。
顾醺低着头,双手实在忍不住去捂住方愠的嘴,道:“没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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