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算,那什么才算?”
谨言已经不敢多待一刻,夺门而出,可就在他掀开车帘的瞬间,一支羽箭擦过他的面颊,夺得一声扎在了车后壁上。
萧闻璟及时偏过头,余光在颤动的箭尾上怔住了须臾,下一刻他拽过阮灵萱的手臂扯到自己身侧,按下她的脑袋。
“有刺客!
保护殿下!
——”
谨言已经冲到外面高呼。
车顶上嘭得一声,好像同时砸下了几块重石,整个车厢都被这股压力弄得左右摇晃,随后几把带着锁链声且寒光闪闪的勾刃刺穿马车上方的顶棚,以及四周的车壁。
“这是?”
阮灵萱半是醉意半是吓傻,人都不知道如何动,全凭萧闻璟拖着她撞开了后面的门,滚了出去。
下一刻车厢被拉得四分五裂,犹如遭到了车裂。
木板、木屑四溅飞射,萧闻璟把阮灵萱护在怀里。
一块飞出来的木板砸到萧闻璟的额头,在他白净的额头上流下灼热的鲜血。
——“殿下!”
萧闻璟抬手碰了碰伤口,刺疼,灼热。
他本想撑眼看清四周的情况,可视野混乱,脑海里还全是嗡嗡的噪音,有些离得很远,有些离得很近。
好像有千军万马正在眼前厮杀,火光熊熊,刀光剑影,高耸的旌旗残破不已,在它的下面已经堆了许多残肢断腿的尸体,可远处仍有许许多多穿着盔甲的人在挥舞枪戟,犹如皮影戏一样呈现在血雾一般的幕布上打斗。
渐渐他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好像百岁老人不甘就死,重重地吸气,重重地呼气,每一口气都让五脏六腑剧烈地收缩舒张。
慢慢的,视线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浓雾一样的昏沉,他能看清近一点的事物,就在他的左手边有一个明显身形娇小的人,手抱着一张断了弦的弓,蜷缩在血污横流的地上,一动不动。
他捂着肿痛的脑袋,踉踉跄跄走过去,越走近,视线越清晰。
膝盖突然一软,他跪倒在地上。
“萧闻璟!
你还在发什么呆!
快走呀!”
萧闻璟猛然一睁眼,阮灵萱正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往外边扯,但她的力气实在难以撼动相较于她而言已经人高马大的萧闻璟,整张小脸都在用力,咬牙切齿:“你、可、别、晕!”
她酒都吓醒了。
兵刃激烈撞击的声音就在脑后,锋利的剑好几次都险些擦过萧闻璟的身体。
“殿下,快走!”
慎行两手持剑,可以一挡五,他下手从不留余地,所以每次出招都是见血方归,很快就染了半身血。
萧闻璟晃了晃头,好歹清醒了一点,顺着阮灵萱拉他的劲起身,同时手臂一揽,把她罩在自己怀里。
“这里危险,你怎还在这逗留!”
“你刚刚不省人事,刀剑无眼,我怕他们伤到你啊!”
阮灵萱被他压着脑袋,看不清前路,只能蒙头随着萧闻璟往前走。
“他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阮灵萱在惊慌之余还喋喋不休,“这可是皇城,什么人敢这样大胆!
不要命了!”
“拦住他们!
——”
刺客冲着他们大喊。
“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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