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请行行好吧,我与妹妹实在走投无路了才这般,若是老爷肯收留我们,就是做个院内粗使丫头,给碗饭吃就行了……”
“若是大人不肯收留,岂不是要我们姐妹俩去死,这年关将近,大人若是身负无辜性命,也是不好的。”
待走近一看,只见两位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吊着两捋头发在脸颊旁,衣服上还滚着灰尘,唯有两张脸还清秀可看。
阮家的护卫道:“这是我家小姐,大人和夫人不在此处,你们也知晓,我家小姐心善,说给你们些银两,自去安身。”
两女一看,这车队里当事的居然是一名五六岁大的丫头,不由互相对望了眼,随后膝盖往下一跪,就哭求道:
“小姐,我和妹妹已无亲无友,才想着自卖为奴,好有安身立命之所,小姐既心慈,不若就收下我们吧!”
“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若非家破人亡,也不至于要如此,还请小姐行行好!”
两人又泪眼婆娑地诉说她们这一路的艰难和困苦,听得阮灵萱于心不忍,心有动容,连声让她们二人起来。
云片都抬袖擦了擦眼泪,为两人的遭遇感怀。
旁边的护卫蹙了眉,有意要劝:“小姐,属下觉得不若等老爷夫人……”
那边的妹妹立刻眼泪滚滚而落,激动地揪着心口,好似随时要被气晕过,“大人难道还在怀疑我们两个弱女子是坏人吗?”
护卫一时语塞。
“你们怎么会是坏人呢?”
阮灵萱左右安抚,想了一想,终下决定:“既是如此,那……”
“稍等。”
萧闻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了?”
阮灵萱看着萧闻璟手握一卷书就走到自己身侧。
“我刚刚听人说,这两人要自卖己身为奴?”
“为奴肯定是没必要的,我只是想先把人收留下来,等到爹爹回来……”
阮灵萱摇了摇手,又奇怪萧闻璟居然还会来管这闲事,“是有什么不对吗?”
“我觉得凡事,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两姐妹看见又来了一个小孩子,也没有多往心上放,“这位小公子可有什么疑虑?我们当真不是坏人!”
“那好,你们姓什么,祖籍何地?何时何处遇险,对方几人,自家伤亡如何,如何脱险,昨夜宿在何处?”
萧闻璟也不客气,一连串问题直接砸了过来。
少年虽然年纪小,可是那眼神却不好糊弄,莫名让人觉得后背发寒。
那名姐姐稍定了神,才开口道:
“妾身姓苗,祖籍……祖籍泰成,一天前于十里外的樟树林遇险,对方人数众多,不知几人,我家父兄家仆皆死,我与妹妹躲在树后逃过一劫……昨夜……”
旁边的妹妹随意指一个方向,接口道:“昨夜我们就歇在路边的林子里。”
萧闻璟微微抬起下巴,唇角稍牵,淡声道:“你们还是自行离开,不要再阻我们的路了。”
“小公子何出此言,那位小姐都要答应收留我们了!”
姐姐大惊,不知道为何事情突变。
“你们欺她笨,一味胡搅蛮缠,可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走,是想被扭去见官吗?”
两女还没有反应,阮灵萱差点要跳起来了,“你说谁笨!”
萧闻璟按住她的手,又看了眼两个仍心有不甘的女子,缓缓道:“祖籍为泰成的苗氏宗族,建武三十二年获罪,抄家流放北岭,凡苗姓子弟避之不及,怎还敢往上靠。
再则樟树林,树粗根茂,马车难行,无论露营、埋伏都不会选在那种地方,你们不过是想着樟树林地势复杂,虬枝盘曲,不好验查才随口一说。”
“既是被追杀,耳戴铜丝坠,鬓插摇花簪,累赘又声响,岂不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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