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萱这一住,就是十年。
牛车摇晃间,阮灵萱还在往下滴着水,云片拿着帕子在她脸上衣服吸水,但是效果甚微。
见无法补救,云片就苦口婆心地劝道:“昨日姑娘才和薛二公子打架被告了状,今日又掉水里湿了衣,待会好好跟郡主解释,切莫让郡主误会您是贪玩……”
阮灵萱拧着袖子上的水,胡乱点点头。
这梦越做越真实了,就连云片对她说的这番话的语气都很熟悉。
牛八二将车停在临安知县府门口,阮灵萱倒过身爬下车,还没站稳,臀上就挨了一闷竹片。
“嗷!
——”
阮灵萱捂住钝痛的臀,一回眸就瞧见她阿娘,丹阳郡主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阮灵萱睁圆了双眼,又惊又奇。
这梦怎么还打不醒了?!
“姜汤煮好了。”
长随谨言端着刚熬好的姜汤放在莲纹攒珊瑚珠边案上,余光一瞥,就见自家公子翻来覆去在看自己的手,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而是什么稀奇罕见的东西。
他紧张道:“公子的手可是哪里伤了,我让路伯再来给您瞧瞧?”
“不必了。”
萧闻璟放下自己的手,慢慢握紧,“……我没事。”
谨言虽觉得自家公子口里说着没事,但那脸色可不像是没事,但他也想不出除落水之外的原因,连忙又捧起姜汤让他饮。
“那公子快些把姜汤饮了,免得寒凉入体,又要受苦了。”
萧闻璟端起姜汤。
姜汤刚煮好,还是滚烫的。
火辣的味随着热气冲了上来,萦绕在口鼻间,他盯着那悬在汤水里沉浮的几节葱白出神。
门外传来些不寻常的声响。
萧闻璟掀起眼皮,朝旁边递了一个眼色。
谨言领会到了他的意思,疑惑地挠着头出门去看情况。
没多久,谨言就顶着一张疑惑且震惊的脸回了屋,向萧闻璟禀告:“公子,是隔壁阮知县家的小姐过来了……”
“阮灵萱?”
萧闻璟放下碗。
谨言连连点头,“对对,就是她!”
想起前不久住在官舍的时候,公子对这阮小姐就不是很待见,谨言连忙收敛起自己的好奇。
“没人拦住她么?”
因为在官舍住得不够舒坦,萧闻璟才搬了出来,住在了知县府隔壁,门口一天十二时辰都有侍从守卫,比官舍更周密安全。
“……没能拦下。”
在他家公子倏然望过来的眼神里,谨言辩解:“……阮小姐是爬墙过来的!”
沈府守卫哪能料到她胆敢翻墙啊!
萧闻璟把姜汤碗放到一边,不由按了一下眉心上已经没有灼烫感的翡翠玉,吩咐道:“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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