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徴回过头,目光眺望到外边一侧身而立的男子,冷不防将他看成了大皇子萧宗玮,心里突突跳了几下,再定睛一看,那分明是六皇子。
“你……不是和小将军约了吗?怎么是六殿下……”
不外乎她会奇怪,因为阮灵萱昨天就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讲了一下午小将军,还计划着带他去哪里看景、去哪里吃小吃、去哪里看杂耍,计划地妥妥当当,可见多么期待。
只是没想到今夜跟在她身边的人居然会变成了萧闻璟,难不成是六殿下横插了一脚……
阮灵萱并不知她的大姐姐在短短时间里已经把萧闻璟想象成了一个会棒打鸳鸯的大恶人,她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弯腰捏了捏酸软的小腿,惆怅道:
“小将军临时有事,是萧……六殿下在茶楼喝茶时看见了我,非要跟着我逛,他太能走了,我的脚都走累了。”
“是六殿下非要跟着你?”
阮灵徵奇道。
阮灵萱点点头,“是啊。”
“六殿下不喜欢热闹,又怎么可能喜欢逛街?”
阮灵徴莞尔一笑。
“他表面上不喜欢热闹,可是我觉得他私底下还是很喜欢热闹的!”
阮灵萱就知道所有人都对萧闻璟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成见,就比如说他不喜欢下雨天,可是下雨天他们还一起去采过莲子,还有他不喜欢听戏,但是他们一起听戏的时候她都睡着了,萧闻璟还精神抖擞,甚至还能及时发现她的脸上停了蚊子,至于这个不喜欢逛街……她现在更是大摇其头。
他能逛的,他能逛累三个自己。
阮灵徵暗暗好笑,又往外边看了一眼,见萧闻璟一身素蓝圆领袍,头未戴冠,发髻上只插了只银竹节簪,长身玉立在五颜六色的布料里,更显清俊出尘,是个样貌气质同样出众的翩翩少年郎。
来如意斋的女子本就多,加上这添灯节的热烈气氛,就犹如酒壮人胆,眼见着好几位或娇俏、或温雅的姑娘已经借着看布或者比划的机会,悄悄往他的方向挪去。
“六殿下从前怕是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我怕他快撑不住了……”
阮灵徵示意阮灵萱前去搭救。
“为什么会撑不住呀?”
阮灵萱却只是踮起脚好奇地看了出去。
以萧闻璟的警觉,不难发现四周窥视的目光,他没有动,只是眸光直直望向阮灵萱,眉心紧了紧。
阮灵萱歪了下脑袋,看不懂他的意思。
“他朝我挤眼做什么?”
阮灵徵捂着唇,不免好笑。
饶是六殿下再聪明,有些事还是难如登天啊。
萧闻璟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判断一二,余光恰好瞥见手边有一只描着川草花图案的竹绷子,抬指就捡了起来。
在旁边一声柔柔“公子”
就要落下前,他开口对右侧一位老绣娘请教道:“这里教绣吗?”
年轻姑娘和年长的绣娘齐齐愣住。
他,一位骨清神秀、霁月清风的公子拿着女儿家的绷子,请教针线活,是何居心?
“教是教的,只不过……公子要学?”
如意斋不但做布料针线生意,也卖这样只描了图案的半成品教那些小姐绣着玩,但是从没有教过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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