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中年人气汹汹,但能听出来尽量压着火。
秦伯皱起眉头:“小黄不是畜生,它可懂事了,再说……”
“再说什么再说,我可是县宠物医院的,我难道没给你看过吗?这狗就是屁事没有。
而且它都老得不行了,不扔它留着干嘛?”
那边的语气越来越强硬。
“你敢扔!”
秦伯突然声音拔高,“没有这条狗,我早就死了,三年前我从梯子上摔下来,是这条狗拨了你的电话!”
却没想到那边也把声音拔高:“跟你说了多少回了,那不是狗拨出来的,是你误打误撞按的!
老不死的东西,能有什么能耐?”
“你说谁老不死?”
秦伯气得双手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嘴皮颤抖着。
“汪汪汪!”
听到这里,小黄忽然吠了几声,从台子上跳下来,一口衔住秦伯电话,双爪捧住,“汪汪汪汪汪!”
“卧槽……”
那边没料到会得到狗狗一通狂骂,耳朵巨震,挂断了电话。
秦伯俯下身,轻轻抚摸着狗狗,而后抱了起来。
“对不起啊钟大夫,”
老人声音发颤,“我平常的生活费都是儿子给的。
我昨天和他发过消息的,我以为,他今天就会给我转账。”
钟意又想起了挽留那只虎斑猫的时候。
那只救了他的虎斑猫,小小一只,眼神湿漉漉的。
它在浓烟中拼了命的咪呜叫,用舌头一下一下地舔钟意。
最后仍然叫不醒,猫儿干脆伸出小虎牙在钟意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现在他的食指根上,都还有一圈白白的伤疤,像戒环一样。
但福利院怎么会让他养猫呢,一是根本没人信猫会救他,二是也不会匀出吃食来喂猫。
小钟意抱着猫儿坐在操场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虎斑猫不见了,但是地上有一根白色的羽毛。
可能是小猫给他的纪念礼物吧。
“没事秦伯,我只是给它检查检查,也不要钱。”
钟意挽留着。
“还是算了……40多岁的狗狗,我们可不是老东西,可不是都没用吗。”
秦伯颤颤巍巍地向外走。
“你儿子可真是混账,”
张屠夫刚才也听了好几耳朵,“秦伯,就你那个儿子,一年半载都不回家看看你,还这么和你讲话。
他也有老有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