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几局游戏,彻底把女鬼抛之脑后,没注意到时针一点一点腾挪,咔哒一声,指向了十二点。
瞬息之间,屋里的灯全灭了。
客厅陷入了一片黑暗,只余电脑的光阴阴发亮。
音响里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呜咽,姜也迅速关了电脑。
他坐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把窗帘掀开一角。
大街上空空荡荡,夜色浓重,那个女人不在那儿。
去哪了?下一刻,他知道了答案。
楼道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门口。
他打开猫眼,外头立着个深红色的女人背影。
“你走错门了,”
姜也隔着门说,“你家在五楼。”
女人依然立在门外。
姜也退后了几步,拨打张阳的电话。
刚刚打开数字键盘,他听见吱呀的一声响,自家的门莫名其妙开了一条手指粗的细缝儿,供灯的阴森红光像胭脂似的流淌了进来。
他明明没开门!
门缝越开越大,吱呀声拉长,那仿佛不是开门声,而是有锯子在拉他的心脏。
他想起白天,靳非泽上了车,站台就失去了女人的踪影。
靳非泽下楼扔垃圾,女人也不在。
难道恶鬼怕变态?说真的,他不愿意靠近靳非泽,更不愿意与他同处一室。
门已经拉开一半儿了,那女人的猩红身影若隐若现。
比起变态,好像还是恶鬼难对付些。
变态觊觎他的贞操,恶鬼觊觎他的命。
他当机立断,冲上阳台,攀上栏杆,踩着边缘跳进靳非泽家的阳台,打开玻璃门,掀开窗帘,踏入靳非泽的卧室。
靳非泽背对着他站在床边,半身赤裸,裤子脱了一半。
月光照在靳非泽白皙的身躯上,恍若玉石上浇了水,光泽欲滴。
他骨肉匀停,身条挺拔如松,肌肉的线条恍若匠人一刀一刀刻出来的,叫人暗叹女娲造人格外偏心,他是精心捏就的宠儿,旁人都是藤条打泥溅出来的残次品。
夜色寂静,靳非泽回眸,二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我家进鬼了。”
姜也面不改色地解释。
“猜到了,”
靳非泽彬彬有礼,“可以请你转过身去吗?我要进卫生间洗澡。”
姜也没动,目光冷淡,仿佛他看到的不是靳非泽的裸体,而是夜夜惯见的潋滟月色。
他双手插兜,说:“你看过我,却不允许我看你。”
靳非泽露出为难的表情,“抱歉,我还没有准备好。
如果你实在想看,不转身也没关系。”
“不,”
姜也声色清冷,“我并不想看。”
他慢腾腾转过身,脸色如常,平淡无波。
可若有人细细察看,会发现他的耳廓早已滚烫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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