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天初春的香港,空气里仍有潮湿的凉意,两个人逛完展会漫步在街头,夕阳在身后拖下长长的影子,人们步履匆匆,似乎并不关心这一天平凡的日落、微风和晚霞。
沈知寒背着一只白色帆布包,里面有两个乐扣饭盒,装着他下午买的宝石。
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被夕阳镀上一层柔软的金光。
他像港片镜头中穿白衬衫的漂亮少年,睫毛低垂,五官忧郁又孤冷,偶然抬眼望向人群某处,眼神如同误入城市森林的懵懂的小鹿。
——其实他只是在习惯性地寻找段珣的身影,确认人在自己身边又继续收回目光放空。
段珣对宝石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忘了沈知寒买了多少、花了多少钱。
只记得那天的沈知寒漂亮得像一个幻影,在夕阳中散发着朦胧的光。
他望向段珣那一刻,成为了定格在段珣脑海里无法磨灭的记忆。
直到现在提起海蓝宝和沙弗莱,段珣最先想到的还是那天香港街头的沈知寒。
“你在想什么?”
察觉到段珣走神,沈知寒问。
段珣一滞,转头看向沈知寒:“没什么。”
想了想转移话题:“我记得你当时买了不少。”
“海蓝宝一百多颗,沙弗莱七八十颗的样子。
可以做不少东西。”
沈知寒平时不爱说话,只有聊起珠宝的时候愿意多说几句。
段珣顺着他的话说:“沙弗莱可以搭配坦桑石和尖晶石做彩色项链。”
“好的尖晶石也不便宜了。”
“是么?”
“嗯,涨了很多。”
……
夜深了,越往檀山的路越安静,视线尽头隐约出现家的灯光。
转过一道弯,前方忽然有一辆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的车,接着有个人跑到路中间,冲沈知寒和段珣的车招手。
司机放慢速度,没有立刻停下,等待段珣示意。
沈知寒望向窗外,路上的那个人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戴一顶黑色棒球帽,个子很高,身后的车是一辆银色玛莎拉蒂。
“停车看看。”
段珣吩咐说。
“是。”
司机缓缓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去看发生什么。
只见两人在路中间说了几句话,接着司机跑回来,说:“是路过的,车抛锚了,没带手机。”
这年头还有出门不带手机的人……
沈知寒有点好奇,转头看向段珣。
段珣说:“我下去看看,你在车里等我。”
车门再次拉开,段珣拢紧大衣下车,沈知寒有点不放心,想了想也跟着下车。
段珣听见声音回头,无奈道:“你怎么也跟来了?”
说着走回沈知寒身边,把他羽绒服的帽子拎起来扣在脑袋上。
两人一起过去,入夜降温,那人穿得单薄,站在马路中间不住地跺脚。
借着路灯灯光,看得出是个长相出众的男人,无论身材比例还是五官轮廓都很惹眼。
沈知寒隐隐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走到近前,听见他对段珣说:“实在不好意思,这条路上车太少,路过几辆车都没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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