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一个男人站起来,打量了一眼屋子的角落。
那里绑着一个人,奇怪的是,阶下囚应该是衣冠不整的,但这个人除了眼睛被蒙上,竟然一点狼狈都看不出来。
那人优哉游哉道:“这是在城门ko?你们胆子真大啊。”
那个男人绷住脸,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弯刀。
“冷静点。”
另一个同伴站起来,即便说着朔西部的语言,但依然谨慎地低声耳语:“达奚旃说过,这个人有用。”
“达奚旃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还有那么多人——”
话音未落,前面一扇木门便被打开了。
达奚旃扛着一袋巨大的粮食,重重放在地上。
休憩的朔西人立刻露出喜色,爬起来生火烧饭,薪柴滋滋有声,几步外的灶台边响起朔西人叽叽咕咕的讨论声。
“我的客人,在这里感觉如何?”
达奚旃很是愉悦,随意找来一张坐垫,盘腿坐下。
“一切都好,只是简陋了些,你这里还不开饭么?”
那人真的像个被邀请来的客人似的,略略歪头,嘴角挂着笑。
达奚旃弯身搬起一坛子马奶酒,松了那人身上的绳索:“火才刚生起来,客人先饮酒吧。
我们是好客的部落,客人来了又好酒好ro,可是今天只能将就吃了。”
“朔西部的酒ro,还是在草原上吃最尽兴......”
客人说着,又道:“哪有到别人家里来请人吃饭的道理。”
达奚旃说:“这是因为我们的家园不再接纳我们,干旱雪灾,牛羊不能成活,人也一样。
为了活命,我们千里跋涉寻找一条生存之道,没有人愿意站着等死,就算是你,不也在想方设法求活吗?你说是不是,商郎中?”
商闻柳微笑,摸索着寻找桌上的杯子:“怎么称呼您?”
“在汉土,我的名字是圆庄,”
达奚旃把杯子挪到他手边,“在草原,他们叫我达奚旃。”
“达奚旃,”
商闻柳端起杯子,嗅了一下马奶酒的气息,“你从刑部大牢出来,为什么要把我带上,你现在是逃犯,带着我逃命,不是更麻烦?”
“你看我像个逃命的人吗?”
达奚旃举杯一饮而尽,搬着酒坛道。
“嗯,气定神闲,和我倒是一样。”
商闻柳笑道。
“这一点,你很像我们,”
达奚旃说,“我见过的汉臣,都是贪生怕死的窝囊废。
你不一样,所以郑士谋才会把你当做对手。”
“你的运气不好,遇见的都是蝇营狗苟的小人,汉土辽阔,从来是不缺圣人的,你们应该多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