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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施霓的担忧并非多余,在船上总共航行两日,她就已经吐了不下十次,身子虚虚弱弱的,每天只入口些米粥,都还觉得恶心。
阿绛算算日子,有些心忧道:“姑娘这般头晕地呕,大概不只是晕船所致,还有月事也临近快到了。”
施霓轻轻‘嗯’了下,她刚刚晨起,没什么心思描妆打扮,只将外衣松松垮垮地披着,洗完漱后便侧卧于一软塌上,静静休神养息。
接着没一会儿,她眉头一蹙,美艳又稍显病容的一张白皙脸蛋紧紧皱起,她拧起眉心,无力伸手往自己胸口上压了压。
见状,阿绛忙过去抚背帮她舒缓,而后心急着说:“姑娘这是老毛病又犯了,我……我这就去找药。”
阿绛急慌慌地去了储物船箱,施霓等在原地,心头一瞬闪过薄凉。
她艰难撑身将房门闭严,又放下双层帘帐,之后侧坐榻上背过身去,抬手慢慢将身上裹缚的束胸解了开。
按着穴位轻揉半响,胀感稍显缓和。
她复敛罗衫,重新遮掩好,而后愁目微叹。
其实,从嬷嬷第一次给她喂食那苦药开始,每每月事临近,她便都会如这般胸口异样发胀,等后来年岁大些,她才知那苦药是嬷嬷为她特意寻觅来的丰腴胸脯的偏方。
她被蒙骗着喝了数年,直到那药着实见了效果,叫她虽妙龄为少女,而身姿却异样丰满。
当时,嬷嬷笑眯眯地带着她到云娘娘面前求赏,那张丑陋苍老又布满深深壑纹的脸上晦暗一片,唯独眼神恻恻冒着谄媚的精光,叫施霓现在回想起来,都会下意识抵触作呕。
忍过了这股劲,她精神气力都恢复了些,将衣服穿好后,施霓起身下榻,走近窗边,伸头向河面看去。
河道两岸绿茵蘸芜,水泽氤氲,实实生机一片。
迎面吹拂而过的风,也将她心头因回忆往事而满布的阴霾,尽数卷席而过。
因此,她心情稍好了些。
听阿绛说,她已跟荆善打听到,再过五日队伍便要下船,再行过河岸和单起校尉汇合,之后陆行数十里,便要到大梁的属地了。
大梁啊……
望着船栏桅杆上威风飘扬的‘霍’字军旗,施霓思绪微微放空了些。
……
船板一角落,阿绛闷头专心为施霓煎药。
荆善正好路过,见状探头过去好奇着问:“阿绛,你生病了啊?”
阿绛闻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用身子去挡住那火炉,她不知道在船上弄这些算不算不合规矩,之前她们被冯昭管的时候,反正处处都是受限制的。
荆善觉得几分好笑:“你藏什么,我还能抢你的药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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