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的白天,小舟一直在等。
他和江寄连情侣之间最亲密的事也做了,而他的秘密也完全让江寄知道了,现在小舟等于完全让出了主动权,江寄几时来问,是江寄的事情。
可江寄怎么还不问。
江寄为什么不问?
今天的小舟被剥夺了吃麻辣兔头的快乐,吃其他清粥小菜就显得食不知味。
江寄他不会觉得奇怪吗……
小舟甚至觉得干脆他来提好了,给他一个痛快吧。
如今这样不戳穿不挑明的缄默,对于他来说就像钝刀子割肉一样难熬。
可小舟又会想,凭什么又要是他来开口呢,为什么不是江寄主动,明明、明明……他们是恋人啊。
小舟克制不住地涌起一股委屈,甚至是埋怨,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仿佛就随着他身上的特殊而来。
前面二十多年,这个上天无意留下的创口,以一种极其安分的姿态伴随着小舟成长。
小舟只在有了两性概念的年龄后才似懂非懂地明白,可能自己被爸爸妈妈放弃是源于这个“创口”
。
小舟以为到此为止,之后的生活里,这个隐秘的伤口也从来没有使他真正感受到疼痛和不便,好像他也的确就是老天爷不小心割了一道口子的男孩子而已。
昨晚的江寄很温柔很稳重,小舟只有完全的快乐,没有疼痛,但为什么反倒是事后,是现在,他觉得疼。
想着想着,小舟放下了汤匙,头埋得低低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点酸,恐怕没两秒眼泪就要憋不住了,前头心里那么多的酸涩埋怨,可当眼泪真的要出来时,小舟还是不希望江寄看见。
他不想做莫名其妙的泪包。
不想让江寄误会。
更不想让江寄担心。
小舟想了好多好多,以至于没有发现江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了,我做的饭还是很难吃吗。”
江寄沉静也温和的声音在小舟耳侧响起。
平时两个人都是对面而坐,也没有多余的椅子,也就意味着这个男人是蹲在小舟的身边的。
小舟一怔,已经隐隐濡湿了睫毛的眼眶忍住了泪意,他慢慢转过头,看见原本身形挺拔的江寄曲着长手长脚在自己的身边。
“不是……”
江寄有耐心地引导:“那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小舟忍不住了。
他哭着抱紧江寄,委屈地像一个孩子。
“是你不说话!”
“为什么你不问我……”
“我一直在等你问……我等了好久……”
对啊,为什么要忍,这是他的先生他喜欢的人,他可以毫无保留也已经毫无保留地在喜欢江寄,小舟也想在他需要反馈的时候得到江寄相应的情感重量。
现在已经从早饭到了晚饭,难为他藏这么久心事。
窗台半拉半掩的帘露着别人家的灯光,而他们家也有厨房的光,除此之外还有男孩子的泪光。
江寄揽着小舟,没有更改一点动作,抱到手脚发麻。
他静静地先听小舟倾诉,接纳小舟所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