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柳年道,“微臣查过不少资料,不过大多都是民间传闻,并且由于该教派已经销声匿迹多年,连沈盟主也从对其知之甚少。”
“太傅大人怎么看?”
楚渊问。
“此事大意不得。”
陶仁德道,“即便对方暂时不会登岸,但南洋岛屿诸多,就怕这伙妖僧盘踞一方暗中壮大势力,如同前一伙叛军那样,迟早会对大楚造成威胁。”
“太傅所言极是。”
楚渊道:“只不过南洋海域茫茫,那位屠前辈又说不清具体是在何处见到的婆轮罗,想要应对有些棘手。”
“不如皇上先派出几队人马,伪装成远航商队一路留心观察。”
温柳年道,“若那婆轮当真心怀不轨,定然还会再度现身。”
楚渊点头:“待明日千帆回来,让他来见朕吧。”
温柳年领命,躬身退出御书房后,见段白月正站在对面,于是道:“皇上刚刚才说完婆轮罗的事情,太傅大人还在里头。”
段白月道:“多谢大人。”
“王爷不妨去隔壁喝杯茶,坐着等。”
温柳年压低声音,“按照皇上的性子,这场谈话用不了多久,不必担忧。”
内侍端了香茶进来,楚渊笑道:“试试看,是太傅大人喜欢的武夷茶,朕特意从温爱卿要来的。”
陶仁德跪地道:“恳请皇上恩准老臣,告老回乡。”
楚渊摇头:“太傅大人这是何必。”
“老臣愧对先皇所托。”
陶仁德老泪横流,以首叩地。
“不试着劝劝朕?”
楚渊放下手中茶盏。
陶仁德颓然道:“皇上不会听。”
楚渊走下龙椅,如同儿时一样盘腿坐在他对面,吩咐内侍拿了几个软垫进来,扶着陶仁德坐下。
“儿时第一次见太傅,就是在这御书房。”
楚渊笑笑,“一晃眼便是二十多年。”
陶仁德默不作声。
“非要朕娶一个不爱的女子吗?”
楚渊下巴抵在膝盖上,歪着头看他。
“皇上心意已决,又何必再问老臣。”
陶仁德叹气。
“小满是楚项的儿子。”
楚渊递给他一杯茶,“刚满月便被锦娘带着逃出翡缅国,也凑巧,刚好被西南府收留。”
陶仁德接过茶杯:“谢皇上。”
“西南府的人从来就没有觊觎过皇位。”
楚渊靠在墙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从太子之位到皇位,这一路朕走得不容易,可再难也比不过他。
为了不让旁人起疑,他背负了多少年狼子野心的无辜骂名,又多少次刀尖踩血,只为替朕在父皇面前讨个欢心。
那些被太傅大人夸赞的政绩里,至少有一半都是他所为,可除了朕,又有谁会知道。”
陶仁德哑声不语。
“还有裂山那回,我以为他轻而易举便能取了楚江性命,却不知那时他正在潜心练功,原本不该出关。”
楚渊眼眶泛红,“只因朕蛮不讲理的一封信,他走火入魔,饱受十年毒物噬心之苦,后来实在熬不下去,便躲去一处冰室,想让朕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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