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在不久之后,亲手把那束光给收了回去。
池子里被圈养的鱼儿,是一辈子回不到海里。
回去了,也得被海水呛死。
沈烟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冰冷液体进入身体,穿过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走廊,明晃晃的灯光刺得眼睛疼。
她虚眯睁开眼,先看到的是男人宽阔后背,右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推着病床往前。
虽然头还晕着,视线模糊,但她还是认出了谢晏。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又被他瞧见了。
你可真笨啊,沈烟。
手术室前,蒋南川也刚到,他和傅祈年站在一旁,谢晏就站在床边和护士交流。
“患者名字?”
“沈烟。”
“年龄?”
“21。”
“有无药物过敏史?”
“没有。”
一问一答,护士问什么谢晏就答什么,对话流畅,不带一丝含糊。
对方拿了手术注意事项的单子递给谢晏,顺带问了句:“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谢晏拿笔的手一顿。
沈烟掀了掀眼皮,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半秒后。
谢晏沉声道:“未婚夫。”
三个字定下他俩关系。
坦荡又认真。
傅祈年弯唇笑起:得,又被下蛊了。
蒋南川惊讶张大嘴:他妈的,这混蛋认真的。
只有沈烟在听到那声未婚夫时,闭上了眼。
第十四章
怀城的冬天又冷又寒,窗外大雨倾盆,本就是下午两点天暗的像黑夜,见不着一点光亮。
客房内,早已隔绝了外面的争吵,剩下的是沈烟微弱呼吸声。
“吱呀”
一声,房门打开。
身后脚步声越衤糀来越近,沈烟站在落地窗前,依着灯光从玻璃看向身后的人。
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已不见踪迹,衣袖被卷到手肘,领带被拉下随意挂在脖子上,嘴角处的伤很是明显,就连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乱了。
漆黑的眼眸没半分动态,看上去颓了好几个度。
谢晏站在沈烟身后,错开视线没敢看她,单手把着椅背撑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