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沈烟对着老伯略微点了下头,走了出去。
老伯瞧着沈烟孤零零一个人淌着水,走上台阶,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六年前,他刚来墓地当守墓人,晚上照常去墓地巡查,先开始都挺正常,可走到静园时却听到细微的抽泣声。
声音不大,但随着风声传入耳里,又在这种地方很难不让人害怕。
他打着手电筒,披着军大衣走了进去。
静园是公墓里最好的一处,天晴的时候太阳耀眼,雨后能见彩虹,到了春季还能瞧见白色木兰花盛开。
听说是位有钱人家的太太葬在这里,想来她生前就很有福气,死后才能被人安葬在此。
他走近,哭泣声越听越清楚。
最后,他在栽种了木兰树下的墓前见着了沈烟。
沈烟穿着校服坐在地上,两腿弯曲手臂抱住腿,脑袋深深埋了进去,只剩不停抽泣颤抖的身体。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墓地早就关了门,她是怎么进来的还不可知,光是她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坐在墓地前哭,就很让人奇怪。
沈烟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去,手电筒光束刺眼,她用手挡了挡。
老伯反应过来把光束缩小了点,又看了眼她身后墓主的名字。
柳竹音。
是个女人。
他看着没再哭泣的女孩儿,大概猜到了她为什么大晚上的还在这儿,柔声问她:“她是你妈妈吗?”
沈烟点点头,快速抹去脸上泪水。
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儿,小小一只。
弱小,可怜。
他轻轻叹了口气,耐心劝道:“可你也不能大晚上还留在这儿,你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还这么冷。”
沈烟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对不起。”
她低着头,不停抠手指很是不安,带着细微的哭腔:
“我就是.....有点.....想我妈妈了。”
她抬起头看向老伯,眼里全是泪水,倔强笑着,带着那唯一的坚强。
他微微怔住,渐渐红了眼眶,能让她大晚上的来找妈妈,肯定是受委屈了。
对于沈烟来说,墓地里放着的不是那小盒子,是她受了委屈唯一能寻求庇护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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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撑着伞,走到柳竹音墓前。
照片上的柳竹音还是那样好看,笑起来嘴角一处有梨涡,永远的温柔。
“妈,我来看你了。”
她把花束放在墓前,淡雅笑着就跟柳竹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