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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手拿着酒杯,走回来略过秦姨,继续道:“沈家所有人的背景我都查的一清二楚,唯独你,我是半点也查不到。”
秦姨看着他:“所以,你专门去查了我。”
“当然。”
谢晏右眉往上一挑,点头道。
浓烈的威士忌灌入喉咙,酒香肆意:“可我没想到,你会是她的亲生母亲,我的亲外婆。”
当年,还是付家长姐的秦姨未婚先孕,生下孩子后没办法抚养,只好把孩子抱给弟弟弟妹抚养,还承诺每月支付他们一家的生活费,这才有机会从村里出来,改了名字口音,通过介绍进了柳家工作,后来,跟着柳竹音去沈家做活。
她一早就知道付清卉时自己的女儿,看着她爱上沈暮沉,也从旁阻拦过,可为着这么多年对她的亏欠,后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然后,付清卉跑来找她哭诉,说柳竹音和沈烟要抢走她的丈夫和孩子,她当时也注意到付清卉精神状况不对,可还是昧着良心帮她筹谋一切。
柳竹音死后,她又继续照顾沈烟,利用自己是柳竹音身边的人,成功换取沈烟的信任,她知道付清卉心里执念,便想尽一切办法帮她铲除所有障碍。
秦姨知道谢晏不会放过她,她忍痛看了眼在男人堆里被嬉闹推搡的付清卉,这一切的一切,倘若不是她的纵容,或许不会是如今这场面。
她擦去眼泪,弯腰,用手掌捂住膝盖,跪在谢晏面前。
全然不顾自己是她的长辈,亲外婆。
“我知道你不放过我。”
她抬起头,直视谢晏:“说吧,要怎么收拾我。”
谢晏缓慢凝视回去:“不急。”
酒杯在手里晃动,他懒声道:“先说说,你做过的事。”
既然是说故事,秦姨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坐在地上。
“当年夫人不是自杀,是我先拿了药上去,同她说这是沈暮沉的意思,可我没想到她并没有吃药,而是用事先藏起来的碎瓷片割腕自杀。”
“我知道小姐有严重的睡眠障碍,也会因为害怕做噩梦而整宿不睡,所以,我时不时会把医生开的安神类药物给换掉,想让她不那么快的好起来。”
谢晏沉着脸色,慢慢眯起眼,阴鸷的眸色没半分减弱,捏住酒杯的力气也逐渐大了几分。
她咽了咽口水,一字一句说的明白。
“也会让小惠穿上艳丽的碎花裙子,因为我知道,当时付清卉哄骗小姐端鸡汤上楼时,正是穿的那条裙子。”
“再然后,我帮助付清卉从国外回来,把郊外的别墅收拾出来让她有容身的地方,联系她认识的人,为之所用。”
说完这一切,她觉得自己头一回轻松了,那些她原本要带进棺材里的事,总算有人能听,她也算是求了个安稳。
秦姨温和道:“这就是全部。”
嘭地一声。
随着话音落下,是酒杯砸向地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