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站在网格窗前,伸出一根手指穿过网格小洞,扒拉着窗框,用力往旁推了推,想让缝隙大点,能让自己视线更加开阔。
可住在精神心理科,没有哪间病房能开全窗,要是像她一样,不配合医生治疗,就会被送到封了铁丝网格的病房。
她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费力气,转过身乖乖坐在椅子上,往后靠着椅背。
顾呈安缓慢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动静。
他怀里抱了一大束新鲜玫瑰花,香气扑鼻,在这样开了暖气的房间,那味道更是不易散去,但也枯萎的快。
所以,他每天都会在医院大门口见着抱了大束玫瑰花的何铭,说是替他家谢少把花送给沈烟。
可沈烟不愿见人,只好让他做这个送花使者。
顾呈安垂眸瞧着花,莫名被气笑。
还真成了谢晏这小子的佣人。
他抬眸看去,见沈烟还坐在椅凳上,转而走去矮柜旁,拿出隔了一夜的花,再把鲜花插进花瓶。
沈烟听着身后窸窣的声响,只是微微弯了下唇角,一双含墨般的眼眸被细微阳光照着,泛出明眸。
“在想什么?”
顾呈安把花瓶放在不远处的柜子上,拉过椅子问她。
沈烟淡淡问:“什么时候下雪?”
“天气预报上说就这几天,怀城会下一场大雪。”
他瞧了沈烟,又同她视线一致看向窗户,这个动作他做了很多遍。
可从未瞧清沈烟眼底的东西。
等到乌黑云层移开,一嗖冷风涌入窗缝,沈烟凉得轻嘶了声,动了动身子后,她突然开口:
“事情都忙完了?”
顾呈安愣了下,恍然挑了下侧眉,悠闲道:“差不多,付清卉怕是活不成了。”
远想着,打完第一针后,付清卉可撑到第二针。
也是高估了付清卉的意志力,皮肤开始瘙痒后,也开始出现幻觉,只顾着撕咬抓扯自己手臂,没过几天,就奄奄一息,不成样子。
话毕,顾呈安望向沈烟,尽可能地去看透她细微表情。
可惜,沈烟全程很是平淡,没半点惊喜甚至连解脱感也没有。
顾呈安无奈摇头,开始坐在椅子上愣神。
如今的沈烟,成了真正的木偶。
只不过,没人提着线。
默了许久。
沈烟转而移开目光,抬眸去瞧那柜上摆着的红玫瑰。
她愣愣发问:“我什么时候去意大利?”
“等签证办下来就可以出发了。”
顾呈安知道她心底的抗拒,便哄着说:“你放心,意大利环境很好,人不多,你也能自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