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阎鹤穿着病服,极为英挺的面容苍白,微微垂着眼,手上输着液。
阎舒又抹了抹眼泪庆幸道:“谢天谢地……还好没有什么事……”
“还好躲了过去。”
她眼眶发红喃喃道:“弘白大师算得对,他说你二十八岁会有个大劫……”
“我听杜平他们说,如果没躲过去,那把刀子就正正朝着你心脏刺进去……”
“还好躲了多去,大劫也过去了……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阎鹤并不说话,只是垂着眼睛,看不出任何神情。
他要去找天师。
他还能感知阴气的存在,这证明他还没有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他不可能会看不到小鬼。
但哪怕是这样想了千百遍,阎鹤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自虐一般地重复想着——万一呢?
他确实没有完完全全变成一个普通人。
但是万一小鬼没能扛得住佛珠的灼伤,灰飞烟灭了呢?
他那样的弱,寻常恶鬼都要在佛珠的灼烧中痛苦哀嚎。
他那样弱的一个小鬼,万一扛不住呢?
他该怎么去找他?
他又该怎么才能找到他?
自虐一般的想法如同烧红的火炭,灼烧着喉咙,竟然人生出痛不欲生的阵痛。
阎鹤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想着,却在偏头时看到窗外的小鬼担忧地望着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来到了医院,趴在窗户望着他。
阎鹤愣住,长久地望着窗外,望到窗外的小鬼都有些愣怔,下意识也偏头去看身后,以为他在看什么东西。
可是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阎鹤看到小鬼的手上被佛珠烫出了一道烙印,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分明连饿肚子都会闹得挂在他身上嘀嘀咕咕的小鬼,如今手掌上印着一道灼烧烙印,却还担忧地望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救护车一起来的。
病房里渐渐安静下来,阎舒望着病床上的人长久地望着窗外,迟疑地问道:“小鹤,怎么了?”
面前人如今这个状态,倒有点让她心惊。
仿佛身体没事,但是精神却如同紧绷到了极点的一根弦,随时随地都能骤然断裂。
阎鹤望着小鬼的眼睛,然后转头低声说没事,然后再抬头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小鬼又不见了。
阎舒望着病床上沉默注视着窗外的男人,担忧道:“小鹤,你是不是还在担心……”
阎鹤收回视线,垂眸声音沙哑道:“我没事。”
“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阎舒目光依旧担忧:“好,那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堂姐说……”
阎鹤沙哑低低道:“好。”
阎舒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门,病房外头是披着外套匆匆忙忙赶过来的阎樟。
阎樟紧张压低声音道:“我小叔他怎么样了?”
阎舒眼眶红红,扶着他的手臂轻声道:“没事,刀子捅偏了,伤到了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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