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天使对勒壹刚才什么都听不进的状态没发表任何意见,直到勒壹再问起,才继续说明,“世界的熵增,虚空的负极,混沌的阴影,都可以。
不过在伊勒瑟芮,生灵们称呼祂为蠕虫之主。”
瑟芮法安回头,看摆在茶几上,开满小苍兰的、中间一颗玫瑰花树拥挤中显得柔弱不堪的,盆栽。
他缓慢说:“……因为伊勒瑟芮,是由世界树支撑的数个多元小宇宙。
啃噬世界树的树叶,钻进树皮下吞饮汁液的敌人,自然是蠕虫。”
哦,原来如此。
勒壹还以为说的是病毒的那个蠕虫。
……等等。
天使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一直看盆栽?
勒壹也看了看盆栽,然后看了看天使先生,然后又看了看盆栽。
最后他嘴角抽搐指着那株玫瑰花树。
“……世界树?”
勒壹问。
玫瑰花树在无风的室内摇了摇,连带几只躲在小苍兰花朵中不肯出来的拇指小人儿哈哈掉出来。
“这是世界树,和与祂伴生的小天使。
“漫长的最终一战,投入最后有生力量的各个种族消亡殆尽,身为灵源的小天使们也无法支撑消耗。”
瑟芮法安接住一只在他鲜红长发上玩滑梯的小天使,将她放在世界树摇曳的叶片上,“我本要和守卫天堂的同僚一同战死,却在临死之前,看到蠕虫的阴影在尚未吞下我们时,就对着相隔晶壁的蓝星宇宙蠢蠢欲动。”
该如何形容那个感受?
竭尽全力地挣扎,于蠕虫而言,不过是下一餐进食前的甜点。
“伊勒瑟芮和蓝星宇宙在虚空中的距离太近了,消化掉我们后,蓝星宇宙将是蠕虫必然的下一站。”
瑟芮法安说,他多色宝石般的眼睛里,微微闪烁的是勒壹看不懂的光,“伊勒瑟芮的败亡已经无法改变,但蓝星宇宙尚未。
我想,或许在你们这里,有人会需要一份来自败者的力量。”
他的面孔如冰雪圣洁高贵,却在这里坦然说出了“败者”
一词。
“带着世界树残枝逃走的我正是败者,”
红发天使说,“失去自己世界作为根基,在这里我甚至无法发挥出什么力量。
幸好,世界树选择了一个蓝星人,祂已经借这个人的手,重新扎下根。”
“哎?”
不用讲解就明白过来自己是世界树选择的人,但实际只是个美术工作者的勒壹,预感到自己的肩膀要担上名为救世主的责任,胃疼地说,“等等……”
他明明只是想种一盆多肉!
变成世界树的种子绝对是淘宝卖家的错!
“我不能正大光明出手,蠕虫和祂的化身对我十分熟悉,我在这里出现,会让原本打算缓和渗透的祂直接开战,届时你们会失去前期发展的余地。”
瑟芮法安像是看出卷发青年的犹豫,打断他说,“必须使用某个蓝星人的位格,蒙蔽祂的眼睛。
“对你来说这太过突然,那么拒绝也可。
我们是自愿前来的援军,但援军也是一群败者。
使用这份力量,并不能让你们战胜祂。”
“等等,等等等等。”
勒壹举起双手在身前比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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