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夜半下了一场小雨,汉白玉地面浸透,东宫之内,哭天喊地,连太子妃和皇长孙都号枷拖出来了。
谢辞神情冷冷站在秋风中,远处的却先后奔来了数十人,老中青都有,但大多都是颤颤巍巍的老头和三四旬的人。
在宫中,能够这个时候还能也敢往这边行走的人尚有许多。
都是保皇党中的中流砥柱。
甚至有许多,都是他父亲昔日的恩师或志同道合的同袍,甚至还有有恩于他谢辞的。
“太子殿下!
殿下!
皇长孙,你们放开皇长孙,啊太子妃娘娘,你们岂敢,岂敢啊!
——”
七零八落的东宫,血腥染地,这些人天旋地转,诘言厉色。
问的,秦关陈珞只能面无表情地冷冷一句:“谋逆者,罪该当诛!
陛下有旨,东宫上下全部羁押待罪。”
军靴声沓沓,分数路毫不留情直奔参与了这件事的詹事府大小官员及其余太子一派官员的府邸。
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能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人,不乏国之宰辅,都是位高消息灵通之人,戒严结束短短这么小半个时辰,前因后果已经知悉了。
谢辞重甲湿透,鬓发垂下一缕散发在头盔内,面色就和昨夜的雨一样沉沉的冰冷。
前刑部尚书、今政事堂次辅,张宁渊的叔父张元让惊怒交加之后,慢慢折返,他反手“啪”
一声就给了谢辞一个耳光。
这个长须乌黑怒目圆睁的男人,恨道:“老夫真恨当初帮了你!”
谢云谢平等人“刷”
一声抽出长剑。
谢辞却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们。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并没有说什么。
……
一天时间,已经尘埃落定了。
当天傍晚,谢辞收兵归府。
屋里的油灯已经挑点起来了,但顾莞喜欢亮,他进了大书房之后,拿起火折大书案侧的灯盏也点起来了。
室内灯火通明,顾莞低声吩咐谢平去取冰水和棉帕子来。
但谢平等人一回府就去了。
冰水和巾帕很快就送上来了,顾莞有点小心翼翼的说:“谢辞,我给你敷一下脸好不好?”
谢辞一侧脸肿了,张元让下了死力气。
不过,经过一天的时间,谢辞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他脱下头盔,摸摸脸,“好啊。”
他还放缓声音对顾莞说:“别担心,他打了便打,无碍的。”
换了那群人任何一个,谢辞都不可能白白挨打,但唯独张元让,当初救谢家女眷的恩情他没有忘记,这一个耳光,挨了就挨了。
谢辞卸下重铠,把被雨水浇透又快干的亵衣给脱了,去洗了个热水澡,出来之后,顾莞也换了常服了,他半躺在躺椅上,顾莞拧了冰帕,给他敷左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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