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凤凰气得指着殊润的指头颤抖,老眼看向满殿的贵客来宾,一时间,只觉得头晕气闷,生生往后倒退了一步。
惊得凤凰岛的下人急切地向前一步:“族长!”
倪浅从红盖头底下看了一圈的黑鞋子,暗自琢磨何时需要她掀帕子再添上一把火。
“主人,那凝兰公主来了。”
问天镜隐在她掌心发出声音,提示她,好在这声音细小,也只有倪浅听得见。
“凝兰?”
倪浅不由觉得好笑,她今日来难不成是来抢新郎?
正这么一想,上殿外一阵喧嚣,鲛族公主素来讲究排场,连来参加凤族的婚礼也要迟上一炷香的时间。
讲究的就是个众人皆叹的压轴儿。
上殿中不少来自四海六界八荒九州的仙君,那些个讲究清净的仙人自然不会来参加这凤族小辈的婚礼,这来的一半是与凤族族长颇有些交情,一半则是早有耳闻这娶亲背后的小道消息,特地赶早想来看场热闹戏。
这会儿,殿外琴声幽怨缠绵,一阵风伴着东海的湿气吹进上殿,不少人都觉得这场戏真正的重头戏来了,眼中不免泛起戏虐的笑,双手作揖,满面盈盈地恭迎这位鲛族公主。
这鲛族在东海里,不过也是龙族中后裔的分支,远没有远古的神兽要稀有珍贵,但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十多万年前鲛族族长在上古大战中与一众上古神共同抵御魔界,成为了最初站对了阵营的聪明人,这胜者的荣耀自然少不了鲛族的一份。
凝兰一身素锦白袍,裙摆镶嵌着东海数百年难得一颗的鲛泪珍珠,她高昂着白皙纤长的脖颈,骄傲而缓慢地踱步走进上殿,众仙自觉的让出一条狭长的道来,目送着她那一袭拖地的长裙一路走向殊润和倪浅这对身着火红喜服的新人。
“凝兰,你这是做什么?”
殊润皱眉,他深知这鲛族公主的蛮横劲儿,可今儿个,怎么也不能由着她胡来。
凝兰微抬光洁的下巴,眉角轻挑,笑得漫不经心,只掠过殊润伸出那只葱葱玉手到倪浅的红盖头前。
倪浅眼底刚出现那只指甲被染得鲜红的手,殊润就迅速出手将她挡过去,英眉染上薄薄一层怒气:“休要胡来!
今日是我和阿浅的大喜之日,你贵为鲛族公主,莫要失了你的身份。”
“呵,身份?”
凝兰冷笑一声,美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转身面向整个上殿之人:“你堂堂凤族太子,怎不知你的身份?今日竟然要这众仙君在此,为你娶这一低贱丑陋的鲛族贱婢送上祝福?岂不是笑话?!”
她末尾音调高扬,语气渐冷。
此话一出,满殿的仙君宾客满座哗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很快脸上就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态。
老凤凰刚刚那口气还未散尽,这会儿被凝兰一句话生生又噎在嗓子眼儿:“你......你立刻将这贱人给我赶出凤凰岛,趁着这笑话未作大,莫要胡来!
我这把老骨头今日就看着你,是要这贱人还是要这凤凰岛的数十万年来的名声!”
“够了!”
倪浅被人一句一个“贱婢”
、“贱人”
地骂,怎么还能沉得住气,她掂量着这会儿气氛已经够剑拔弩张,干脆掀了那红盖头,甩在地上。
众人目光集聚而上,不少人初见倪浅的尊容,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
宾客里窜出一个身影,不过比倪浅高过半尺,他浑身颤抖着抱住倪浅的头,死死挡着,闭眼咬牙,那双眉紧紧扭在一起,看似痛苦极了。
他颤着音小声道:“阿浅......你放心,他们看不到的......”
倪浅被他死死抱着,当下明白他想护着她,不让她的丑陋容颜招人非议。
从心头重重叹了一声,伸手将他抱入怀中,低声宽慰道:“阿泽不怕,我没关系的。”
很快就结束了。
凝兰看到这幕,狞笑了一声,怪里怪气道:“贱人,当初你仗着一张脸好看,就去勾引殊润哥哥,如今如此丑陋卑贱,竟还想痴心妄想?还未过门,竟连殊润哥哥的弟弟也不放过!”
“啪——!”
殊润忍无可忍,一掌扇了下去。
“住口!
阿浅岂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能随口污蔑的?你以为我不知,当年是谁下的毒手让阿浅毁容坠于深海地牢,数百年不见光日做着苦役?”
“你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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