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好说歹说也劝不住他,最后是母亲以死相逼,周兰一吓坏了,才不提出家一事。
可因为这个,家里眼看着周兰一年纪到了,也不敢逼他成亲。
毕竟万一把孩子刺激的再次出家,那又怎么拦得住。
自从去年周兰一遇到陈竹开始,周兰一整个人就变了,他变得愈发有担当,再也不提出家一事。
出于这一层考虑,周家人现在对此的态度便是不干扰也不反对。
反正他们也打听过陈竹了,这孩子除了年少时遇人不淑外,其他方面都没得挑。
品性是顶好的,是能过日子的人。
再加上何似飞声名在外,如果何似飞日后飞黄腾达,陈竹身份也能水涨船高。
还没把这一连串想完,周兰甫就听到何似飞的声音:“陈公子,你说的床上、死鱼、初尝人事是什么?众所周知,鱼不能往床上放啊……”
何似飞语调疑惑,音色还是那独属于变声期少年的青涩感,让人听了便毫不怀疑他是真的不懂这些词汇。
高成安面色难看极了,想到自己在县城一年多来的经历,还有自己好多次分明不想去青楼却不得不去的事情,咬着牙,怨气深重的开口:“云尚兄,似飞他才十、三、岁!”
富贵人家的少爷从小锦衣玉食,这会儿方才可能有某些发育现象,但似飞从小生活在村子里,八岁那年还生过一场大病,如今就算身体抽条,生理发育应该还没跟得上。
就连高成安自己,也是接近十五岁时才有那些反应的!
陈云尚看着已经跟高成安一般高的少年,对上他疑惑又冷淡的目光,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看着陈云尚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面容,沈勤益一把捏住了陆英的胳膊,紧紧握住:“……”
不行,憋笑好辛苦。
他就知道,何小公子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在场唯一一个没听懂他们意思的就是陆英了,他这会儿也是真的懵懂疑惑,悄声问沈勤益:“那个陈什么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沈勤益:“出去再给你细说。”
周兰甫不认同的看了他一眼:“不要带坏小孩子。”
而隔壁院里的两位夫人在听完这些后,面色都近乎铁青。
要不是觉得听墙角这事说出去有辱斯文,她们定要指责那陈云尚几句。
女人和男人在对待某些事的想法从古至今都有差距。
比如在场书生们听到陈云尚这话,大都觉得没什么。
但女人,尤其是生了哥儿或者女儿的母亲,真的完全不能容忍男人如此评价。
一想到她们的孩子日后要嫁人,就愈发觉得这些话刺耳。
“这陈书生看起来仪表堂堂,没想到骨子里居然如此、如此……”
这位夫人教养好,说不出那种词。
但从她起伏的胸膛能看出她此刻有多生气,“要是知道他如此,我定然不叫邻居把房子租给他!”
他们这时代租房确实不仅得征得主人家同意,还得让邻里点头。
但大家对于读书人一般都有种打心眼儿里的赞赏,一般不会不同意读书人在隔壁租房。
县令夫人拍了拍闺蜜的手背,说:“莫要太生气,为了这档子事儿气坏自己不值当。
记下他的名姓,提醒其他人不要把孩子嫁给他。”
她们能做的,也就只剩这点了。
何似飞一行人出了院门,刚走没多远,沈勤益就捂着腰狂笑。
“似飞,你连陈世美都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就不信你不晓得陈云尚说的是什么?”
何似飞侧眼看他:“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