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手握着刀柄,那可真是装得十分像。
这翻脸如翻书的样子简直让站在一旁的刘管家叹为观止,觉得这人不去唱戏简直可惜!
紧接着,自家公子清冷悦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言简意赅,只两个字,却有不容拒绝的命令意思。
“下来。”
付凌疑旋身而下,落地时单膝跪在徐应白身前。
徐应白挑眉,伤好得还挺快。
“今日你陪我去上朝,”
徐应白淡声道,“认认人。”
说完兀自打量了一会儿付凌疑的脸,转身回房拿了一张紫金色的面具。
回来时付凌疑还跪着,徐应白拆开面具的绑线,随口问:“怎么不起来?”
付凌疑垂着头,徐应白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这人语气理所当然地回答:“你未曾允我起身。”
他的嗓音有些许僵硬,尽力地将自己的阴戾气压下去。
“我未允,你也可以起来,不然你要跪上一天吗?”
徐应白淡淡道,“我又不是恶主子,没有让人一直跪着的喜好。”
说完这话徐应白心中不由得失笑,他想起前世他罚跪付凌疑,动辄就是三五天。
不过我确实没这个喜好就是了,徐应白在心中说。
那边付凌疑答非所问:“我说过我会听话。”
徐应白淡淡回答:“你最好是。”
这一世的付凌疑与上一世偏差实在有点大,徐应白免不得对他不太放心。
“你长得太扎眼,刑部那边有人见过你,”
徐应白将面具递给付凌疑,“把面具戴上。”
付凌疑双手接过面具戴好,这张面具严丝合缝地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只露一双锋利黝黑的眼睛。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徐应白后面出了门,李筷子立侍在马车旁,见到徐应白过来恭谨地弯了腰,伸出了一只手。
徐应白一手搭在李筷子的手背上,借力上了马车。
付凌疑的目光寸步不离,在看到徐应白搭在李筷子手背上那苍白修长的指节上时,危险地暗了暗。
他下意识按住了自己腰间的长匕,面具遮挡下,他咬着自己的唇,很快就尝到了一股血腥气。
然后他松开了腰间的匕首。
冷静,付凌疑告诫自己,一定要……乖顺听话。
马车停在宫门外就不能行进,徐应白自然也不会带着李筷子和付凌疑进去,他们只能在宫门外等候。
徐应白掀开车帘下马车,未等李筷子反应过来,付凌疑已经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徐应白扶着他的手下马车。
徐应白微微一愣,但还是将手放在了付凌疑的掌心。
徐应白幼时得过寒症,后来一直没好,身上留不住热气,全身都冰冰凉凉像个雪做的人。
付凌疑却不一样,他的掌心是温暖甚至有些炽热的,隔着黑色的布带仍能觉察到,是以衬得徐应白的手越发寒凉。
付凌疑本就下压的眉眼,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
两只手的相触只是片刻的事情,很快,徐应白就自然而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付凌疑微微屈指,他的指尖留恋着徐应白留下的温度。
他眷恋地看了看自己仍带温度的指尖。
很快就有大臣朝徐应白围了过来。
虽说徐应白说让付凌疑跟过来认人,但绝没有要给付凌疑引荐的意思,一切都要付凌疑自己来看。
他紧紧地看着这些人,将他们的面容与姓名印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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