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
巡防卫谨慎非常,高声喊道。
“益州军都尉付凌疑,”
来人身穿一身灰扑扑沾染着血迹的衣裳,一边开口,一边将手上将文碟扔过去,沙哑着嗓子喊道,“请求入城!
!
!”
巡防卫仔细查看完文牒,朝上一摆手,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付凌疑一扯缰绳,纵马入朱雀大街!
长安满目疮痍,付凌疑在徐府停下,下马的时候差点栽倒在地。
他在李毅帐前跪了半个晚上,终于让李毅松口同意他离开大军先行回长安,他不眠不休的骑了三天三夜的马,滴米未沾,滴水未进,身上的伤口在劳顿颠簸之下又全部撕裂,把那一身衣裳染得深一块浅一块。
付凌疑哆嗦着冻紫的唇,随地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面,抬手敲着徐府的门。
“咚咚咚——”
沉重的声响在付凌疑布满疮口的手下响起。
半刻钟后,陈旧的府门被打开,付凌疑抬眼看过去,李筷子和刘管家站在门口,欣喜地看着他:“你回来了!”
“主子呢?”
李筷子担忧张望着付凌疑身后,“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他话音才落,付凌疑颤抖着后退了两步。
没有回来,徐应白没有回来。
巨大的恐慌顺着脊骨往上爬,付凌疑喉咙仿佛被刀割了一般,发出怪异的声响。
他如游魂般后退了几步,然后疯了一般朝着皇宫冲过去。
飞雪满地,付凌疑死死攥着手里面的玉佩,只希望自己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而天不遂人愿,才进皇宫门口,那匹骏马嘶鸣一声,瘫倒在地,活活累死了。
付凌疑被马重重掼在地上,额头磕到了没有清理干净的石块,殷红的血滑落下来。
他恍惚而疯狂地往宣政殿跑过去。
付凌疑记不清自己到底跌了多少次跤,爬上那几千层的台阶时,他脸上的血都冻住了。
但他要去找徐应白,他爬也要爬回徐应白身边。
与此同时,徐应白被送往宣政殿的偏殿。
孟凡带着暗卫在偏殿附近巡逻,以防不测。
而就在偏殿朱红色的大门彻底闭合的同时,外头风雪大作,孟凡眼角余光随意一瞥,忽然愣住了。
被白雪覆盖下的长阶上,立着一个身形摇晃,步履蹒跚而踉跄的人影。
“头儿?!”
孟凡差点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益州军不是还有七八天才回来吗?
他飞快地朝付凌疑那跑过去,等看清付凌疑现下的模样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从来没见过付凌疑狼狈成这个样子。
付凌疑浑浑噩噩地抬头看向孟凡,乌黑的瞳眸映着飞雪,嗓音沙哑失色:“徐应白呢?”
闻言孟凡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神色难辨,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作答。
付凌疑死死盯着孟凡,眼神阴翳而癫狂,如同一只即将暴起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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