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白的皮肤是冷的,呼吸低而急促,唇瓣枯槁而染血,苍白的手紧紧抓着付凌疑腕上的铁甲。
“没事的,”
付凌疑小声而又焦急地说,“娇娇,没事的,再撑一会儿。”
“军医很快就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说给徐应白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话音刚刚落下,徐应白全身痉挛,一手抵着心口,艰难地呼吸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的刻骨疼痛让徐应白几乎意识涣散:“疼……”
那声音低得都要听不见了。
付凌疑五脏六腑被这一个字撞得裂开。
不过一会儿,玄清子和军医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付凌疑被军医与玄清子从床边挤开,无措地站在周围看着几个人一起给徐应白施针。
半个手臂长的长针从徐应白心口扎入,付凌疑手脚发凉,额头全是冷汗,他狠狠闭上了眼睛,又猛地睁开,瞳仁都在发颤。
施针时徐应白已经疼昏过去了。
吊命的药汤一碗接着一碗熬出来送到营帐,徐应白毫无意识,根本没办法吞咽,只能强灌,林林总总十几碗药草,灌了吐,吐了灌,整整一个多时辰才灌完,而那双漂亮的眼睛再也没睁开过。
付凌疑恍恍惚惚地站在一边看着。
前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那时徐应白病入膏肓,总是会毫无预兆地咳血与昏倒。
就像现在这样,上一瞬还能和人好好说话,下一瞬就会疼昏过去。
但在前世的时候,徐应白三缄其口,从未向除太医陈岁以外的人透露过自己的病。
即便是付凌疑,也一样。
他安静又沉默地与自己的病对峙,竭尽全力地让周围人不为他担心,只要没有被人发现病了,就会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熬过那些痛苦满身的夜晚。
兵荒马乱忙了几个时辰,等到晚上,徐应白终于不再吐药和咳血。
玄清子满头大汗地守在床边,哀叹了一声。
付凌疑半跪在床边,将徐应白染血的唇与指尖仔细地擦干净。
他很专注,很认真,面容平静,脊骨和咬紧的牙关却在发颤。
徐应白修长而细瘦的指节虚虚点在他的掌心,付凌疑小心地将他的手放回那硬邦邦的被褥上。
“他到底是什么病?”
付凌疑转头看向玄清子,“到底能不能治……”
他问完又觉得自己后一句问得多余,要是能治,会拖到现在吗?
“血千夜,”
玄清子木然回答道,此时此刻,他觉得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是从徐美人身上带下来的毒,自出生起他就是这样了。”
付凌疑身形晃了晃。
从出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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