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将阑瞳孔剧缩,面露悚然,他全然不顾脖颈边的剑刃,挣扎着去蹬压迫他的盛焦。
“滚开!”
盛焦冷着脸收剑起身。
奚将阑飞快往后退了几步,但这幽间太小了,他一时没收住脚步,踉跄着直接摔出去,后腰卡在长廊满是冰霜的栏杆上,锋利冰凌将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盛焦皱眉上前半步,似乎是想扶他。
奚将阑“嘶”
了一声捂住手,疼得冒出冷汗。
他正要骂人,抬头看去突然一呆。
在两人幽间外的廊道上,不知何时已有数十个蒙面黑衣男人手持兵刃悄摸摸地靠着木门,架势瞧着……
像是要偷袭刺杀。
奚将阑和黑衣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好一会,奚将阑扫到他们兵刃上似乎有应琢的傀儡符,唇角微微抽动:“你们是奉巧儿之命来杀盛焦?”
众人犹豫一瞬,点头。
“蠢货!”
奚将阑像是终于找到宣泄口,无理取闹将方才的羞耻尴尬全都迁怒这些木头人,脆生生骂道,“那还杵着做什么,再不杀就赶不上今年中元节了!
上啊!”
众人:“……”
本是想偷偷摸摸用毒丹将幽间的人迷晕再下手,但奚将阑无意中戳破,黑衣人也索性不再犹豫,当即持着兵刃朝盛焦冲了过去。
“真白费。”
奚将阑没好气地坐在栏杆上,懒得看那血腥的厮杀场面。
栏杆之外便是皎月、云海、狂风,木栏又细,哪怕稍微坐不稳就会坠落万丈高空神仙难救。
但奚将阑好像从来都不知什么是怕,优哉游哉晃荡着腿,撕开裾袍一块布缠在掌心伤口处,缠一下“嘶”
一声。
等到他“嘶”
过十声,叼着布条胡乱系了个结包扎好伤口,再一抬头。
……满长廊的人东歪西倒,不知死活。
盛焦毫发无损,冷冷一甩冬融剑,漠然长廊外的奚将阑对视。
奚将阑:“……”
盛焦沉着脸抬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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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将阑一转身,将双腿悬在行舫外,警惕道:“你就站在那,我们谈一谈。”
盛焦停下步子,蹙眉道:“下来。”
“你猜得对。”
奚将阑连扶手都不抓,单薄身躯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冷声道,“早在六年前,让尘就用相纹预知过我的死状——天道大人,是您杀了我。”
盛焦瞳孔剧缩。
奚将阑声音好似要消散在风中。
“我要想活着,只有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