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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留在京师的那些个庄头原本哆哆嗦嗦,等府里放了话,这才各自返程回庄子上去了。
称玉连忙活了几日,终于将衣裳做好,便唤了宸哥儿和兰香过来,各自交给他们。
陈知璟对此一无所知。
男人晚间时候看到称玉终于没在忙活那堆针线活,他默不作声换下衣裳过来,依旧坐在榻上看话本子,但心思早不晓得飘到哪里去。
称玉仍在做自己的事,她坐在铜镜前不慌不忙地梳着发,陈知璟心不在焉抬头望了她一眼。
转而又觉得自己丢面子,又不是没有衣裳穿,府里绣娘的手艺比宫中也差不离。
何必盯着她做的这。
他只是不想浪费她一番心意而已,她似乎爱极了自己,连睡梦中都搂着自己不肯放。
陈知璟作样子捧了会儿书,隔了片刻,终于按捺不住,扭头对称玉道:“你那衣裳已做好了?”
称玉正收拾东西,刚站起身,闻言纳闷地看了他眼:“嗯,白日里就好了。”
“哥儿和兰香都喜欢得紧,您不知道,他们俩就爱穿我做的衣裳。
如今条件好些了,刚来汴京那会儿,兰香穿的还是我改小了的衣服。”
陈知璟听了没说话,称玉觉得奇怪,又道了句。
没想到榻上那人听了这话,脸一阵红,指腹在话本子上缓缓摩挲,良久后才道:“你待个下人倒是好。”
这话里讥讽意味太过明显。
称玉一怔,话淡了些道:“……兰香我当作妹妹看的,以后她年纪大了,我还想着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
知道他瞧不起,也没强逼着他来认这个亲。
陈知璟心忖:“她就爱认些莫名其妙的亲,和陆绪搭上了还不算,这又给他弄了个姨妹出来。”
男人心下烦躁,说不清那点子小心思,沉了声道:“随你,那丫头也是你自己买来的,当然全由你做主。”
说完,便拎着话本子下了榻。
称玉看着男人消失在屏风后的身影,只觉得丁点都搞不懂他,好端端的,又戳到他哪根肺管子了。
陈知璟半倚在床间,摸着自己腕间的佛珠,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是定力不够。
这脾气来得他自己都觉怪,许是自己潜意识里还是不能安然面对自己将要瘫痪的现实,
但她性子也不是吃素的,怕是要跟自己闹脸子。
听得房间里窸窸窣窣,有人在走动的声响,陈知璟想想又觉得隐隐后悔,刚才他那话许是重了点,她难不成气急,又要搬到宸哥儿屋子。
这妇人果真是自己的孽。
陈知璟揉着眉心想了会儿,正要出声,她人却已经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