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蕴解开钱袋子,数了六文钱,“一个素一个荤。”
妇人迟疑,远处的杜长兰对妇人点点头。
杜蕴有所觉,也回头朝杜长兰笑。
小孩儿嘴角的糖渍泛黄,把精致的小脸都涂成花猫,但那双眼却笑如弯月,杜长兰忽然没那么嫌弃了。
杜蕴一手拿着一个烧饼回来,“爹,给。”
杜长兰明知故问:“怎么给我买荤的?”
“爹喜欢吃荤,我知道。”
小孩儿得意的晃晃脑袋。
杜长兰蹲下来,同他平视:“那你知不知道,你不买这些吃的,就可以买你喜欢的东西。”
“可是我喜欢爹啊。”
杜蕴想也不想道,又故意压低声音,偷瞄杜长兰:“刚才爹望着烧饼摊就是想吃对不对。”
小崽儿眯着眼睛笑,那小表情仿佛在说:我都知道喔。
杜长兰上手呼噜了一把小崽儿的呆毛,心里同日光一样热乎。
父子俩继续逛街,一道犬吠声突兀传来,杜蕴瞬间被吸引注意力。
“爹…爹,有小狗!
!”
他牵着杜长兰朝狗摊子跑去,破旧的竹篓里,几只巴掌大的小狗欢快吠叫,什么毛色都有,十分有活力。
杜蕴蹲在摊前爱怜的抚摸小狗,被舔的咯咯笑。
卖狗的小贩是名年轻男人,他见杜蕴喜欢,于是忙对杜长兰道:“我家的小狗可有灵性了,给令弟买一只吧。”
逗狗的杜蕴抬起头,认真道:“他是我爹。”
年轻男人愣了愣,立刻对杜长兰改口:“令郎真是聪慧大方,可爱讨喜。
这么乖巧的孩子,兄台给他买一只小犬吧。”
杜长兰嘴角抽抽,这小贩顺口胡诌的本事,卖小狗真是屈才了。
“走了。”
杜长兰唤道。
他养一个杜蕴就够了,没精力再养狗。
杜蕴不动,小手依依不舍的抚摸一只小黑狗。
杜长兰眯了眯眼:“那你自己玩,我走了。”
杜长兰利落走人,须臾身后跟来碎步声,杜蕴主动牵着杜长兰的手,没掉眼泪也没撒泼耍浑,只是没有像之前一样东张西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
杜长兰狠下心肠,狗有体味,乱拉屎,滂臭。
不养。
“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杜长兰冷漠接茬:“耳大垂厚,眉浓密顺,眼睛漆黑含光,乃大富大贵之相,将来必定位极人臣,无限尊崇。”
相师:………
你这人把我的词说完了,我说啥啊。
杜长兰:“嘁。”
杜长兰带着儿子离开,将相师气了个倒仰,旁边的算命瞎子呵呵笑:“遇上硬茬了?之前就跟你说多准备几套说辞。”
年轻相师咕哝:“可是刚才那人的面相当真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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