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不可啊——!”
那喋喋不休的长老满面的痛心疾首,谢翎却已经选定了自己的目标。
他手中的谕化作利刃,轻而易举地便将那根肋骨从自己血肉里剖出。
长老目瞪口呆地看着谢翎把那根魔骨抽出,神情柔和地将魔骨放进依然昏睡着的容棠体内,一时之间竟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喃喃地开口:“尊主,你和你的母亲……”
他显然是想起从前什么的事,想说些什么,但身旁其他几位长老这时候听见他失言,纷纷露出惊恐的神情,顾不得谢翎就在旁边,冲上去捂住了长老的嘴。
“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翎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退后一步,神情带着些痴迷望着容棠,“我又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他知道长老要说些什么,这些话不仅他的母亲在发疯的时候给自己说过多次,他也不止一次在魔域听过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他名义上的父亲也是没有魔骨,是自己的母亲亲手剖了魔骨赠予他,才让他得以不惧魔瘴,得以在魔域立足。
谢翎神情如常地合拢衣裳,直接剖胸取骨让他的脸色似乎苍白了些许,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站起来,淡淡地开口:“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们便都回去吧。”
其他几个长老虽然都年纪比谢翎大,但面对谢翎那双似笑非笑、看不清情绪的深色瞳孔时却只觉得心底发憷,纷纷低头告礼退下。
但有一人却没有急着告退,而是在谢翎面前跪下,深深地拜了一拜。
谢翎眯着眼看着他:“什么事?”
这人却并不言语,只是起身望着谢翎微微一笑:“尊主请看。”
他抚了抚掌,一列衣着清凉的男子便走进屋里,身段皆是细软,在指令下纷纷跪在谢翎面前。
“这些便是卑下精心寻来的炉鼎,容貌体质皆为上乘。”
他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这是卑下孝敬尊主的,还请尊主享用。”
谢翎神情一下子冷下来了。
他的目光在那一列男子上略略停留,心里便明白眼前这人在搞什么鬼。
他在魔域这数年里忍辱负重数年,从未表露过自己的喜好。
自己突然跑去归云宗大费周折把容棠带回来,这些人便想以这样的方式对自己投其所好。
“尊主可还是有什么顾虑?”
这人见谢翎不言语,又低声开口,“若这些人不能让尊主满意,卑下再为尊主去搜罗一批来?只是不知道尊主喜欢什么样子的……”
谢翎的脸上毫无表情。
这便是拐着弯来打探自己的喜好了。
“先留下吧。”
谢翎淡淡道,“让人把这些炉鼎安置在魔宫。”
他看着对方在听见自己回答后瞬间变得有些失望的神情,心里划过一阵讥讽,面上却依然是古井无波的漠然。
他最厌恶他人窥视自己,他也极其厌恶这种旁人对自己的试探。
但现在魔域刚刚平稳,想要清除这些暗地里不怀好意、或软或硬的钉子,还需要从长计议。
但谢翎暂时还不想在自己的魔宫里还要被人打探喜好。
为了能带容棠回魔域这一件事,他早就遣散了曾经魔宫里的所有侍从:识时务的放走了一批,不识时务还妄想着当暗哨给他人通风报信的,自己则当着那些所谓的长老,一个一个杀了干净。
他把这里全部换上了以自己谕所驱动的纸傀儡,又捏了几个逼真的来照料容棠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