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孛儿当先带人,直冲府门。
北大门的门内原有的一群守门精兵被刚刚巡逻而去的人马喊叫提醒,发现了南向正大门有人贸然来袭,立即提兵赶往南向防卫。
几乎刚走,后方北大门外的人马就已被清灭。
骑兵长马槊直捣门缝而至,后方北大门被重重冲开。
穆长洲纵马而入,一箭射杀一名余兵,收弓扫视,迅速下令:“即刻切入后院,要最先控制住总管!”
胡孛儿立即称是,总管府的府邸图都早已在他命令下看过几十遍,扯马领人飞奔而去。
霎时总管府里尖叫声四起,灯火落地,脚步纷急……
总管府后院里灯火明亮,今夜本是格外忙碌之际。
刘乾泰被一群人提前接引,送到总管住处,解下遮掩的披风,露出身上像模像样的软甲,进去就唤:“姑母。”
刘氏坐在床榻边,早已等得不耐烦,看到他来,脸色也不好,只瞥了一眼,没搭理,手里拿着份展开的册子,揭开垂帐。
总管又喘着粗气躺靠在软枕上,面前一方小案,上面已摆好笔墨。
刘氏将册子放在案上,拿了笔塞入他手中:“人到了,文书我已写好,印也加盖过,你只需署个名,称病让他暂任总管留后,届时只要送去长安给那年轻小儿看一眼走个过场,他自会正式诏封他为新任总管,也便好了。”
刘乾泰细眉细眼的脸上闪过喜色,按捺着没表露,垂着两手站在一旁。
总管喉咙里呼哧呼哧地粗喘,似有气无力般叹了口气,手伸了过来,握住了笔。
刘氏心急,转头唤:“还不快扶他起来!”
刘乾泰赶紧走近,伸手扶起总管,一边道:“总管已如今这般,姑母不如就自己署名好了。”
“你懂什么?”
刘氏怒视他,“当初递去长安的折子是他亲手所写,留了字迹在那里,突然要换总管,中原皇帝不知比对?总管亲笔字迹越飘忽才越证明病重是真,愚蠢!”
刘乾泰不敢作声了。
不过愚蠢也有愚蠢的好处,至少跟自己有血亲,好控制,往后总管大权就仍还在自己手中。
刘氏皱眉扫了一眼总管将要落笔的手,口中问:“你来时可有阻碍?”
刘乾泰细眼眯出精光,笑道:“姑母放心好了,我早知姓穆的不会真开城门,必会严加查询,特地伪装而入,很顺利。”
刘氏脸色忽变:“不可能,如今都已明面上争抢,只伪装就够了?我派去接应的人都没用上?”
话到此处,她似察觉到了不对,连忙起身,“糟了,他莫非是故意!”
总管终于落下一笔,墨迹刚在纸张上洇出一点,外面乍起混乱。
“主母!”
侍从在仓惶急唤。
刘氏大惊,匆忙出去,南向正门方向忽来一片火光,竟有人敢直冲她总管府正大门!
刘乾泰扔下总管,赶紧跟出来,也是大惊失色。
一名精兵飞快跑来禀报:“报总管,佐史张君奉带人攻击总管府!”
“佐史?”
刘氏狠狠道,“什么佐史,分明是穆长洲!
快挡住!”
说完她返回屋中,走去床榻边,劈手夺了总管没署完名的册子,又自总管怀里摸出块鱼符,全都塞入刘乾泰手中,“赶紧拿上去调兵!
让兵马认你为新总管!”
刘乾泰两手兜住,哪敢耽搁,慌忙往外走。
刘氏转头在屋中取了总管印信,自己揣入怀里,连看都不看床榻一眼,跟出后院,已有府上精兵迅速赶来护卫,一列一列,足足有将近七八列之众,奔走不息。
她立即下令一列精兵入院,严合院门,回头指挥刘乾泰:“还不赶快!”
刘乾泰忙不迭往后方北大门走,刚至一方后园,不想忽来一阵快马,直冲上来,护送他的精兵队形顿时被打乱。
兵戈交击,胡孛儿领着人近乎莽撞般左右突踩,刻意将他们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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