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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等到了这一句话,就微笑着毫不迟疑的站了起来,冲老太太道:“那好,我就等着她们来。
现在我想先去见见小宜......说起来,我也三四年未见她了。”
大夫人想到刚才宋楚宜揭露的李氏买凶杀她的事,犹疑不定的看了看老太太。
不过是一晚的时间,就好似天翻地覆了一般,种种消息叫人目不暇接疲于奔命。
现在崔夫人盛怒之下,若是听见宋楚宜遇袭的事,恐怕会更叫她震怒......若是崔夫人盛怒之下真的递牌子进宫求见皇上皇后,将这件事在帝后面前揭开,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宋老太太却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大夫人带她去。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再遮掩只会叫伯府难堪,叫崔家本来就对伯府的怨恨更增添一点,还不如摊开来。
做这事的是李氏,又不是伯府,伯府并没有必要替李氏背黑锅,承受崔家的怒火。
可是同时她心里又浮起巨大的哀伤跟不安,崔氏之死要是真如崔夫人所说是李氏主使,那宋毅日后在宋楚宜跟宋琰心里......
她闭起眼睛,无比疲惫的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大夫人陪着崔氏到了抱厦,却知趣的并不跟着进去,只是与宋楚宜打了个招呼便笑着带人退了出去。
林海家的着人来问,说是厨房上听说了消息来了客人,问怎么置办席面。
金环正替大夫人揉眉心,闻言有些不悦的冲那婆子笑了:“大嫂子这话说的,咱们家每逢来了客人都是有定例的,照着定例置办不就是了?莫非人家是来找麻烦的,咱们也得当祖宗供着不成?!”
那婆子讷讷不能言,笑了两声不断道是。
金环又笑了一声,转头去见原本闭目养神的大夫人眼睛已经睁开,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这府里不仅我能做主,连我手底下的大丫头,也能在待客这一道上指手画脚了。”
大夫人冷笑一声:“照旧例?照哪里的旧例?是照你赵嬷嬷来的旧例,还是照我那头的太太的旧例?你倒是给我分说分说,我也好学学如何待客!”
赵嬷嬷乃是宋仁的奶娘,那头的太太却是大夫人的母亲,金环只觉脚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不一时已经汗湿夹背:“大夫人饶命......我也是想着,崔夫人是上门来找事的......”
“愚蠢!”
大夫人冷冷的看她一眼:“崔夫人乃是圣上的亲侄女,是有封邑的郡主,也是你能慢待的?!
到时候惹怒了贵客,你有几条命来填?!”
她说着,已不耐烦再跟金环说话,亲自召了厨房的管事仆妇们来商定菜单。
虽然手里头握着证据跟涟漪,可是崔夫人仍旧有些不放心,她揽着宋楚宜有一下没一下的叹气。
她倒是不担心伯府敢偏袒李氏,她担心的是日后宋楚宜在伯府如何自处?
李氏纵然可恶,死一百次也不值得可怜,可是这件事情偏偏不止她一个,与她暗通款曲的宋毅也有几分责任。
这个男人虽然见异思迁很可恶,可毕竟是宋楚宜姐弟的生父,这件事闹开了,宋毅日后如何在儿女面前端慈父的款?宋楚宜跟宋琰又怎么能忘记就是父亲与人私通,才间接害死了母亲?
宋楚宜知道崔夫人担心的是什么,事实上从发现端倪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替自己跟宋琰想退路。
所以她事无巨细的替宋程濡分忧,一心一意的帮宋府解决各种危难,跟大房修好关系,甚至一力保住了宋珏。
何况,加上跟周唯昭还有叶景川的关系,再加上这次通州鞑靼暴兵一事,足够叫宋程濡再高看她一眼了。
“舅母别担心我。”
她摇了摇崔夫人的手:“我早已经不需要靠父亲的宠爱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