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燕家的军队,国内久不作战,各地?练兵懈怠,比之游牧为生的外族,差得远了。”
他闭上眼睛:“朝臣、百姓,彦氏兄弟执掌禁军,形同虚设,朱雀虽半在我手,可常照在汴都未必没?有后手,半年……虽说他?口头承诺,可这毕竟只是?承诺,如何牵系得了这个人?事急从权,他?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出尔反尔,留这样一个人在京中,我们如何能?够放心南下?”
若朝中只有宋澜一人,叶亭宴自然可以在禁军中埋下心腹之后,带着落薇到江南调兵回京——当年借沈绥之事重洗江南官场之后,他?在江浙两?地?早有布置,便是?为防燕氏军队离开北境之后引发动乱的后手。
可玉秋实死后,常照突兀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如今二人除却提防宋澜,更要忧虑常照若独守汴都,会不会生出别的变故。
思索良久,叶亭宴开口道:“为今之计,只好叫江南那边化整为零,假扮商贾、士人、流民,徐徐入京。”
“你我在此时离去确有不妥,可要他?们不被发觉,所耗之时便要翻上好几倍,半年……实在是?冒险。”
落薇道。
两?人已在乌篷船中待了许久,眼见面前的炭盆都有些冷了下去,叶亭宴拉紧了她身上的大氅,冷道:”
今日之后,先杀常照。”
落薇思索着道:“此人心思不纯,留着实在冒险,不过……如何才能兵不血刃地将他除去?宋澜手中至少还有汴都大营的虎符,你我之人进城以?前,若叫他?察觉端倪,便算是?前功尽弃。”
叶亭宴叹了口气:“容我思索一番。”
有人跃上了乌篷船,在船上唤了一声“公子?”
,随即便撑杆将船划离了桥下。
此时尚是?冬末,落薇听见了木船撞破薄冰的细微声响。
叶亭宴出神地想着如今的局面,手边紧了一紧,落薇却忽然发觉他?的手这样凉,连忙张着大氅搂住了他的肩膀。
怀中有热气传来?,叶亭宴怔了一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打趣道:“这才想到我?”
他?伸手一抱,将她横搁在了自己的腿上,落薇不得不伸手揽住他的脖颈,顺势将脸贴到了他?的胸前。
虽说双手冰冷,胸前仍是?烫的,她嗅见熟悉的气味,听见胸腔之中传来心跳声。
那心跳声因为她的接近,愈发急促起来?。
落薇忽然感觉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安心感。
她抬起头来?看他?。
心跳成?这个样子?,叶亭宴的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察觉到她的动作,他?甚至低下头来?刻意地?挑了挑眉——一时之间,她回想起的竟是高阳台上服绿的年轻臣子?,他?挑着眉毛看她,暧昧地?吻过她的掌心,面上似笑非笑、献媚的神情,像是?春夜的艳鬼。
那时她被他?的伪装完全欺骗,竟察觉不到这张好皮囊上的风流只是遮掩。
事实上他不仅心跳得这样快,连耳根都红透了。
这样的发现叫落薇觉得有趣,于是?她学着他?的模样,刻意贴到他?耳边吹气:“我发现你这些年变了许多,从前连抱一抱都手足无措,如今这些风流手段,却是?信手拈来?。”
叶亭宴喉结微动,四平八稳地回问道:“是吗,我觉得你也变了许多。”
落薇伸手去摸他?的脸,眯着眼睛道:“我哪里变了?”
叶亭宴道:“你贪图美色,在高?阳台见我时,你难道不是?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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