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渔低头看了看纸上的画像,一时间有些无语。
这纸上的人五官虽然端正,脸上却横着一道伤疤,十分凶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九重葛无辜地看着他,指着画像:“我哥,可凶了。”
掌柜饶有兴致看着他:“现在能回答了吗”
容不渔叹了一口气,将纸叠好放在怀里,这才对着掌柜道:“是。”
掌柜盯着他看个不停,不知为何却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容陵因一念之差误入歧途,你可不要步了他的后尘啊。”
容不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没忍住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嘲讽。
“一念之差”
容不渔道,“如果真的只是一念之差,那么些年他可以随时收手,你看他收手了吗”
掌柜看了他一眼,心想不愧是容陵的儿子,论起执拗来同他那个遭天谴的爹一模一样。
他没有再多说,从一旁的柜子里翻了半天,才拿出来一根红绳随意穿起的碎玉链子,看起来极其廉价。
他随手抛给容不渔:“拿着吧,当我送你的,这个能遮掩住诛杀令上的搜寻。”
容不渔将链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我不需要。”
他带着九重葛正要走,掌柜却道:“难道你要让这孩子随着你四处东躲西藏而且诛杀榜上的灵力靠你自己能甩掉吗”
容不渔脚步一顿。
“还有你身上的剑意。”
掌柜道,“没了这个隐藏灵力的东西,你无论到了三界各地,禾沉都能顺着剑意找到你。”
容不渔回头,眸子冷淡看着他。
掌柜道:“你真的想死在他手里吗”
容不渔手指一动,抿唇道:“您到底是谁”
掌柜笑了:“一介小人物罢了,只是少时同你父亲有些交情。”
能同容陵有交情的人,不可能只是什么小人物。
容不渔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九重葛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收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跑回去一把将链子抓在了手里,微微颔首:“多谢前辈。”
掌柜道:“你啊,一个孩子都比你通透。”
容不渔眉头皱了起来。
九重葛仰着头眼巴巴看着他。
外面的声音也来越响,似乎有人在破门上的结界,掌柜指了指后院,道:“走后门吧。”
容不渔默不作声,带着九重葛掀开门帘去了后院,临走前偏头看了一眼那一身灰袍的男人。
那人不知活了多久,皮囊虽然年轻,但细看之下就能发现那同年轻容貌所违和的气质。
他站在那,不起眼的灰袍轻轻翻飞,灵力轻微在身旁转动,宛如红尘流逝,数百年沧桑,这才沉淀出这般看破喧嚣尘世的通透。
“多谢前辈。”
掌柜随意道:“去吧。”
容不渔颔首一礼,转身离开。
九重葛这具孩子的身体腿太短,正常走路根本追不上容不渔,他只好快步小跑着拽着容不渔的手腕,颠来颠去将那掩藏灵力的链子系在他手腕上。
后门直通一条小巷,容不渔“啧”
了一声,将帮他调整链子怕那碎玉石划到手腕的九重葛一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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