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声侧头对章悌说了一句,撇开视线想着惹不起躲得起。
这辈子他就是死也不愿意和这些人再搅合到一起了。
才走出两步,那骚包的粉色就迅速的接近堵在眼前,章泽低着头,只听到头顶响起被刻意压低的嗓音:“hi,同学。
教务处是从这边走吗?”
章泽眼皮子一跳,忍住蹦起来掐住他脖子的冲动,低着头哑声应了一句“嗯”
,随即拉着章悌加快速度,在陆路来不及再问出什么问题之前,迅速的逃脱了。
“……”
陆路靠在走廊上,不明就里的侧身看着那一双越走越远的人,忍不住抬手困惑的揉了揉眉心,这一揉让他又想起了章泽位置奇妙的那粒红痣,不禁手下一颤。
嗨……陆路无奈地想,这小子虽然长的不错,可胆子也忒小了点。
章泽强自镇定地带着姐姐去学校报名,七中虽然排名不咋滴,但教学器具和学区建设可比一中好了不止半点,因为章悌不是特优生,也无法减少学杂费,她的花销反倒多出章泽一倍。
章悌从拿到收据以后就显得越发沉默了,姐弟俩刚跨出办公室,她便用力将章泽扯到了墙边,带着哭腔说:“这书我不读了……”
章泽吓了一跳:“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校区吗?我觉得挺好啊,比一中好看多了。”
章悌艰难的摇摇头,眼睛通红:“一个学期要交那么多学费……我那么笨,读书也没用,不如帮妈做生意赚钱。”
章泽叹了口气,伸出指头弹了下她的脑门,章悌比他大一岁,却不长个头,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就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二傻,你现在去帮妈赚钱,只能是卖苦力。
可你要是学习到更多的知识,就能懂怎么玩金融开公司,到时候赚的钱可不是咱妈这一个小摊子能比的。”
章悌从未设想过自己能有这样的未来,母亲的早点摊在她看来已经是相当暴利的行业了,玩金融开公司自己居然也能做到吗?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盈满了对章泽所说的那一切的憧憬。
……
……
回到家的时候,父母都不在。
章泽有些意外,现在摆摊那么早,母亲下午通常会呆在屋里准备明天的材料或者说补个眠,父亲则洗锅刷碗什么的,极少出现两个人都不在家的情况。
他俩放下放着新书和单据的背包,章悌去门口的厨房烧开水,章泽收拾了一下刚买的学习用具,房门一阵响动,章父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一个厚厚的白信封,邮票上朱红色的邮戳亮得刺眼,借着这股红光,他老远便依稀瞥见地址栏上模模糊糊的“栗渔村”
字眼。
章泽差点跳起来,父亲怎么会和老家的人有联系?来到城里后章泽最庆幸的就是不用再和那群故人打交道,可好不容易离得远些了,竟然还是逃脱不得吗?
他急迫的冲了上去伸手抢信:“爸!
你和谁写的信!
?”
章父也是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传达室让我去拿,我就去拿了。”
说话间信被章泽抢过,他手忙脚乱的拆开一看,撩乱张惶的一颗心才缓缓飘然落地。
信是从村政府寄出来的,还是正规的机打信件,有公章也有签名,这是份通知书,村政府通知章家那个破庙房要改建了,让户主回去办一下手续拿补偿款,如果不要补偿款的话,可以选择村政府三年之后预备建造的改签房一套,面积不下于一百平方。
改签房当然是不划算的,栗渔村那么个小地方,房价估计一辈子都涨不到哪儿去,况且这类农村改签房多半没有可供买卖的房产证,拿在手里就是个鸡肋,卖不出去,自己也住不好。
若非如此,上辈子章父也不会下策到被章泽的小叔婶婶鼓动一起盖房,那种自己盖的房子才是可以买卖的,能够变成可流动资金。
想起盖房这事儿章泽就生气,一气自己那时不争气,没有现在的胆量,居然生生被小叔一家捏住了一个莫须有的把柄,要不是为了他的“前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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