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弦低头看着那杯饮子,一眼就觉得嘴里发苦,原以为是端来两杯水,怎的是这玩意儿。
唐朝人一般要么喝白水,要么喝饮子,这种用草药熬制而成,成本低,又能解渴、清热解毒的,类似现代广东凉茶的东西,就是其中一种,也是江上弦最不喜欢的,苦的人恨不得原地去逝。
江母端起杯子来连喝了好几口,还不忘对着去尘赞叹:“仙君这儿的饮子也与别处不同呢,这一喝下去,真真是立时舒畅了许多。”
江上弦有些无语,她阿娘都被苦的嘴皮子发颤儿了还搁这儿胡夸呢。
“夫人若是喜欢便多喝一些,不过是些寻常的草药罢了。”
去尘矜持的挺着背,坐姿端正,下巴微抬。
江母赶紧一口气将剩下的喝了个干净,苦的腮帮子都在发抖,眼睛用力眨了眨,将杯子朝去尘的方向推:“那就劳烦仙君了!”
江上弦险些笑出声来,实在是江母太好笑了,明明都苦的不行了,还要多喝一碗占个便宜,估摸着是想到一会儿要花钱了,眼下多喝一些,好回点本。
“无妨。”
去尘也没想到她真还要喝,噎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她一走,江母就撑不住了,苦的不停吐舌头,还不停催促江上弦:“快喝快喝!
一人喝三碗!
这外头卖两个铜板一碗叻!”
江上弦一口不想喝,这个钱她一点都不想挣:“还不如去药铺外头闻药味呢,每回闻到那味儿,儿都觉得自己又健康了一点哩!”
“混说,那药汁子跟这儿能是一回事吗?”
江母见她不肯喝,拿过她那杯饮子一口闷下肚,豪气的像是在与人拼酒:“说这阴不阴的道士到底灵不灵?若是灵,怎的这个时辰还有一卦没卖出去?”
江上弦不由得侧目:“阿娘若是不信,咱们走便是了,难不成还要硬压着咱们算不成?”
“哎呀,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若是灵验,岂不是得罪了人?”
江母显然为难极了,若是让她来个七八十来次才求到一卦,她心里肯定觉得这道士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