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要脱下外衫。
姜笙赶紧按住他,摇头道,“三哥,你比我穿的还单薄,脱掉就什么都没了。”
是她思虑不周,前几天只顾着满足口腹之欲,忘记御寒一事。
姜笙回过头,由于唯一的棉被给了伤患许默,躺在草席上的郑如谦颤抖着缩成了刺猬。
“二哥,二哥。”
她冲过去拍醒郑如谦。
人在睡觉时感受寒冷,最容易被冻死。
姜笙见过很多和她一样的乞儿,在大雪地里躺下,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幸好今天只是霜降,郑如谦醒来之后就不再哆嗦,只是嘴唇微微发白。
姜笙赶紧煮了点面疙瘩端过来。
热乎乎地吃上一碗,脊背就出了薄汗。
“今天要去给大哥换药。”
姜笙把佛祖脚下的所有钱取出来,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把金豆子给郎中大夫,剩下的钱我们买棉被。”
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去租一辆平车。
姜笙一路小跑到镇子上,租了辆平车,拉回破庙,由方恒郑如谦小心翼翼地抬着,将许默放在平车上。
有两个健全的哥哥就是好,方恒主动承担起拉平车的任务,郑如谦负责推,两个人偶尔调换,虽气喘吁吁但还能接受。
姜笙小跑着跟在后头,离医馆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她看到一队人从医馆里走出。
这队人穿着铁皮马甲,手里拎着带鞘长刀,表情冷峻无情。
在他们身后,是被枷锁套住的郎中大夫,以及郎中大夫的夫人。
两个人似是经过了一番拷打,衣衫凌乱,面容憔悴,嘴角还有血迹。
方恒拉车的动作一顿,速度骤降。
郑如谦刹车不及,差点飞出去。
“我说,你怎么忽然停下……”
他絮絮叨叨,才说一句,就被许默喝止。
“低头,别看他们。”
方恒迅速垂下脑袋。
郑如谦慢了半拍,跟带刀捕快对视了一眼,幸好他眼神呆滞,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带刀捕快们只是瞟了一眼就扭过头。
“嘴巴这么严谨,许县令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为首的大喝,“跟我去县衙地牢,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嘴巴硬,还是县衙的刑具更硬!”
说完,还在郎中大夫的身上踹了一脚。
“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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