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的是十里镇。
虽然这里不够繁华,但离家近。
转了一圈,就只有一个老童生开了个小私塾,只教三个学生,且年龄都极小。
许默以前是上过学堂的,有一定基础,夫子甚至夸赞,他再专心修个一年半载就可以去考童生了。
在镇子上显然得不到更好的教育。
那就只能去县里,县城里学堂多,教育好,但学费也很漂亮。
几人随便一打听,不是三两一年,就是五两一年。
这些钱不算特别贵,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许默的脸色越来越黑,好不容易坚定地信念开始动摇。
终于,在打听到六两的价格时,许默停下脚步,“还是不上了。”
“大哥,有点耐心,我们都从三两问到六两了。”
姜笙毫不气馁,“一定会有更便宜的学堂。”
任何地方,有富人就会有穷人,有六两的学堂,就会有一两的。
跟卖棉袄差不多,有人喜欢花棉袄,就有人喜欢灰棉袄,还有人喜欢精致的刺绣袄呢,只要有这个阶层的人,就有市场。
姜笙突然顿悟,觉得自己的思维又升华了。
正好路过悠然居,她想了想,花五文钱买上一包糕点,屁颠颠冲了进去。
白掌柜正在里头盘账,看见她笑了笑,“昨儿不是刚送过菜吗?”
“看见新鲜出炉的糕点,想给白伯伯送点来。”
姜笙嘴巴跟抹了蜜似的,“顺便问问白伯伯,县里可有哪个便宜点的学堂私塾之类的,我想让哥哥上学。”
“你这小鬼头。”
白掌柜失笑,“城西有家小私塾,你去看看吧,还有这糕点你们留着吃。”
“那怎么行。”
姜笙义正言辞,“送给白伯伯,就是白伯伯的了。”
她说完,放下糕点,一溜烟地跑了。
路过悠然居大门,还不忘跟称重的小二哥打了个招呼。
俨然是这里的熟人。
回到驴车上,姜笙指着城西的方向,“出发咯。”
方恒指挥驴车的技术愈发熟练,兄妹六个一边走一边打听,终于在城西的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整个县里最便宜的私塾。
一两银子一年。
这价格虽然也不便宜,但已经是最合适的了,学习氛围也颇好,里头有不少学子在摇头晃脑地读书,沉浸且入迷。
“要不,我还是自学吧。”
许默依旧纠结。
姜笙不理他,抓着怀里的铜钱就奔到学堂缴费的小屋。
按照一两银子一千百枚铜钱的比例,她掏出一大把铜钱,仔仔细细地数了起来。
“……九百九十九,一千。”
小姑娘把一大堆铜钱推过去,原本鼓鼓囊囊的荷包骤然空瘪。
负责收钱的夫子一愣,他们这虽然是最便宜的学堂,但多数人家缴费都是带着一两二两的银子,像这样抱着一大堆铜板来的可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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