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有小娘子睡在身侧,他彻夜难眠,不自觉就辗转到了天亮。
怕扰她清眠,忍了一个时辰才过来寻她。
眼下见她娇憨怜人至极,哪里忍得住了?
姜黎在亲密之事上,一贯来都是任他主导的。
下意识便踮起脚,勾住他脖颈。
也就在此时,远处的寺钟响起,悠扬庄重的钟声荡涤心神,于层峦叠翠间悠悠回响。
一行白鹭扑棱着翅膀,飞快地上了天,落下两片洁白的翅羽飘荡在山风里。
姜黎闭上眼,那些钟声、那些雪白的羽以及那些回荡在山野里的萧萧风声,都渐渐远去。
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眼前的郎君,以及他炙热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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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子里出来,姜黎的脸还很红,两瓣红艳艳的唇微微泛肿。
桃朱早就习惯了,每回公子与夫人独处出来,夫人的脸就跟涂了两层胭脂,就像被雨水滋润过的娇花一般。
她面不改色地将热好的手炉递给姜黎,柔声道:“云朱陪着杨掌柜和如娘去踏雪赏花了,杨掌柜说等夫人用完膳,就差不多该启程回盛京了。”
姜黎点点头,道:“你去寻娘她们罢,我与公子自个儿去斋堂便好。”
桃朱知情识趣,闻言便应声退下,顾自去寻云朱她们去了。
姜黎等到桃朱走远了,才嗔怪地望了霍珏一眼,道:“我们快去用膳,免得娘她们等久了又要说我。”
方才这人拉着她亲了又亲,死活不肯撒手,都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
而且她这会也反映过来了,什么夫妻情深,佛祖喜闻乐见的话,分明是胡诌,她是再也不信的!
霍珏见小娘子想怪他又舍不得怪的模样,黑漆的眸子忍不住含了笑。
他伸手握住姜黎被手炉焐得暖暖的手,道:“不过是亲个嘴,佛祖不会怪罪的。”
姜黎原本消了些热度的脸再次滚烫起来,“你不准再说了!”
说着也不顾手被他牵着,便要往外走。
霍珏只好轻轻一扯,将她扯进怀里,给她将斗篷上的兜帽戴上,系好系带,才温声道:“我不说了,阿黎也不生气了。”
姜黎方才也不是真的在生气,她向来是对他生不起气来的。
这会见他柔着声哄她,更是没忍住勾起了嘴角,道:“下不为例!”
等他会试结束了,她还想着要同他回来还愿,顺道赏赏花的,下回可真的不能让他在佛门清净之地胡来了。
二人说完话,便牵着手去了斋堂用早膳。
等用过早膳,与杨蕙娘他们会合后便慢慢往山脚去。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旭日东升,曦光照耀,正是个大好的晴日。
姜黎抱着手炉坐上马车,一回头便见霍珏沉默地望着从后山那头拐出来的一辆马车。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辆十分大气尊贵的马车,隐隐约约间,马车的一侧似是刻了个字。
可隔得远,她委实看不清那是个什么字。
“怎么了,霍珏?”
霍珏回头对上小娘子略带担忧的眼,不由得安抚道:“没什么,不过是见到了一辆眼熟的马车,想着兴许是认识的人。”
姜黎见他神色平静,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忧心事,便放下心来,道:“若是相识的人,说不得一会进京的时候还能遇上呢。”
霍珏笑着颔首,没有告诉她,那是定国公府薛老夫人的马车。
她进城门之时,守城小将时从来不敢拦住这辆马车的。
在大相国寺礼佛一个多月,这位德高望重却同样也杀伐果断的老夫人,终于要回定国公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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