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嫡姐在宫中也不知为何,竟是出了点状况,说是她两年前下毒毒死了一位小答应的事被人抖了出来。
本来那答应不过是个小官之女,没甚背景,死了便死了。
可偏偏那小答应死的时候,肚子里怀着龙种。
谋害皇嗣可是个大罪名,尤其是成泰帝这般子嗣不丰的皇帝,对皇嗣一贯来看重,一个不查,说不得整个周家都得赔进去。
祖母一连进宫了几趟,涎着脸去给王贵妃磕头。
父亲也跑了几趟凌首辅家,还托舅舅请胡尚书帮忙说话。
这才勉强将这事压了过去,就是服侍阿姐多年的李嬷嬷命彻底没了,阿姐也因御下不严,被降了位份。
后宫之事从来都是与朝堂紧密相连的,周家这几日不管是他爹还是他自己,都被都察院连着参了几个奏折。
以至于眼下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连退婚都退不了。
周晔心下一叹,提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良辰美景在前,实在不宜想那些糟心事,遂话锋一转,道:“听说今日还邀请了薛世子与薛姑娘的,怎地到这会了他们还没来?”
他这话一问,凌若敏倒是面色平常得紧,没半点失望之情。
反而是胡玉雅一脸不虞,气呼呼道:“表姐自是派人去请了的,可薛无问那厮说佳人有约就给拒了,也不知是跑去哪处勾栏院风流快活去了。”
周晔一听,也不惊讶。
那位定国公府的世子爷的确是盛京出了名的浪荡子,听说这盛京里的花魁个个都是他的红颜知己。
都是男人,乞巧节这样的良辰佳节,这位薛世子跑去红粉堆里过春宵,周晔懂,相当懂。
胡玉雅本来是替自家表姐抱打不平的,可瞥见周晔那一脸风流的笑,便气不打一处来。
就周晔这人的名声,在盛京也没比薛无问好到哪儿去。
他自己坏就坏,可别把宣毅给带坏了。
听说从前宣毅就常常被周晔拉着去勾栏院,好在自去岁开始,他便幡然醒悟,洁身自好起来,再不肯出去外头沾花惹草了。
若非如此,她才不愿意同这人成亲!
胡玉雅思及此,又瞧了瞧宣毅,便见那冷面郎君在听到薛无问的名儿后脸色骤然一沉,似是想到了什么极不愉快的事。
胡玉雅只当他是在同自己同仇敌忾了,笑着把桌案上一碟子精致的乞巧果推了过去,道:“这乞巧果是表姐亲自做的,表姐的手艺一贯来好,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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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敏做的乞巧果,定国公府也收到了一匝子。
薛莹这会正捏起个乞巧果塞进嘴里,边吃边看卫媗调香,道:“媗姐姐,我想要一个带甜甜的果子香的,唔,就跟阿黎那个一样,杏子香的就好。
这样肚子饿了,拿香囊出来闻闻,勉强能挡一会饥。”
薛无问抱臂靠在一边的支摘窗旁,听见薛莹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道:“阿莹,你在无双院已经吃吃喝喝赖了整整一个时辰,再不回去,怕是一会日头都要出来了。”
薛莹望了望外头悬着的一轮明月,忍不住腹诽了自家哥哥两句。
她这趟和她爹一走就走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回了盛京,媗姐姐又总是忙着去佛堂陪祖母。
瞧瞧她都多久没同媗姐姐好好说话啦,哥哥这小气鬼,整日就只想自己霸占媗姐姐!
她也不同薛无问置气,就可怜兮兮地望着卫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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