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夜色渐浓,姜黎下巴抵着霍珏的肩,长睫湿润地垂着,整个人差点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呼吸顺了,霍珏湿热的唇又挨了过来,姜黎忙道:“霍珏,已,已经很晚了。”
霍珏轻碰了下她的眼角,见她实在是累狠了,便歇下心思,低声道:“我抱你到偏屋去。”
偏屋虽小,比不得主屋宽敞,但该有的物什倒是一应俱有。
霍珏给姜黎收拾了一番,便熄了灯,放下幔帐,二人相拥而眠。
迷迷糊糊中,姜黎想起了什么事,忙又撑开眼缝,对霍珏道:“你别因着状元楼这个酒肆名有压力了,也不一定要叫状元楼的,叫进士楼我也觉着很好听。”
霍珏静了须臾,晓得这是阿黎在变着法儿给他减压,便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无妨,娘既然喜欢叫状元楼,那便叫状元楼。”
不过是一个状元,他既然想要,那就轮不到周元庚不给。
-
日子一日一日往前跑,转眼便到了三月初九。
这一日是个大晴日,一大早就有将近上千名翘首期盼已久的举子在顺天府的贡院门外等着了。
贡院位于盛京内城东南角,院子坐北朝南,高墙耸立。
正门立三座牌坊,牌坊后的右侧大门被称之为“龙门”
,是所有考生进出贡院必经之门,寓意“鲤鱼跃龙门”
。
姜黎此时便望着那道门,将两个包袱递与霍珏,道:“左边的包袱都是干粮,有烧饼、酱肉、板鸭、酱瓜,还有梅花蜜水,吃之前记得用号棚里的炉子热热再吃,免得凉了肚子。
右边的包袱是纸墨笔砚,你莫要省着用,等三天后,第一场考试结束,我再给你换新的。”
姜黎絮絮叨叨地说着,往常爱笑的脸肃穆着,瞧着比他这个要进贡院考试的举人老爷还要紧张。
霍珏微勾唇,她说一句,他便应一句。
等到姜黎终于说完了,才掐掐她的手,道:“阿黎莫要紧张,不过就一场考试。”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听着似乎并未将这场举国瞩目的考试太过放在眼里。
旁边一名路过的中年举子恰巧听见此话,忙偏头望了望。
见说话之人是个容貌极其出挑却也极其眼生的年轻郎君,不由得心里一嘲:生得如此俊美,又如此大言不惭,多半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临考前在小娘子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呢。
中年举子亦是考生,心里嘲一句后,便背着个大包袱往贡院正门走,才走没几步,便见一辆华贵马车在不远处停下,从里下来一位文气清秀的郎君。
清秀郎君下马车后,从他身后又走来一位高大挺拔的英俊郎君,那郎君目若寒星,神色倨傲,瞧着颇有点目中无人。
中年举子一眼便认出了这二人,立马收回了方才嘲笑霍珏的那句心底话。
这届考生里,也是有生得一表人才,同时还学富八车的年轻举子的。
譬如那位清秀男子,江陵府解元曹斐。
还有那位倨傲郎君,太原府解元,并州宗家的宗奎。
他们二人,这些时日在盛京可谓是才名远播,都说今年的状元非他们二人莫属。
中年举子目露艳羡,他也曾经拜读过曹斐的诗词,听说过宗奎得大儒称颂的事迹的。
不由得叹道:这样的人才真真是天之骄子,可比那些就靠着一张嘴哄小娘子的绣花枕头要厉害多了。
霍珏自是不知晓自己因着一张脸就成了旁人眼里的绣花枕头,听完姜黎的殷殷嘱咐后便立在那里,看着小娘子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他眸色温柔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神色平淡而从容。
待得马车消失在街头,方才转身往那道“龙门”
走。
也就在他转身的一瞬,一辆华贵马车擦身而过,坐在里头的女子望着霍珏的背影怔了下,攥着手帕的手蓦地一紧,长长的指甲“啪”
一声便断了。
大明是如何到了中年却突然又高又硬的?后人只能归功于那对堂兄弟以及那个终其一生都拧巴的首辅杨廷和。正德十六年农历三月十四,会试高中的贡生们已苦苦等了殿试一年,养望十年重回翰林院的严嵩年过而立,平定叛乱的王阳明该怎么论功行赏还在争执不休。安陆王府中的朱厚熜举头望明月厚照我堂兄,差不多是这时候驾崩的吧?明月那一头,杨廷和断然决定兴献王之子是不二之选!建成刚满百年的紫禁城,就此迎来一个新的主人,而杨廷和总在这里被他挑的皇帝气哭。...
乡镇女企业家一朝穿越,成了青山村农家小。前世爹不疼娘不爱,亲手积攒的家产被无情剥夺。今生家虽穷,但亲人环绕。小随遇而安,带领一家子努力奋斗建设心中的世外桃源...
...